但不是江绮玉那种妖娆献媚,而是精神上的引导。
她只需小小的引导就好。闻寻此刻已是箭在弦上、自己会发。
尽数想通后,流萤便找准时机,启唇一口咬上了那撩拨她许久的指腹。
第一口很用力,仿佛带了十足的恨意。她能感受到手指的主人颤栗了一下,可她没有松口,而是继续磨吮着。
一下、又一下……
直到那指腹间寒凉如玉的温度,彻底被她的小舌温热,她才再次用力咬下第二口。虽不比第一口那么疼,却也足够拽回闻寻神游飘远的思绪。
都说十指连心,闻寻今日才真正体会到是怎么个连法。
流萤咬他的手指,他的心竟也跟着那排小牙啃噬的节奏,留下一道湿润而又蜿蜒的小路。
终于她松了口,可这种惊心动魄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机会停止。
她竟一个挺身,从早已松散的臂弯中钻出,撑起上半身,反攀在了自己的胸膛上。这次倒换她意味深长、甚至带了几分挑衅地看自己了。
那荡漾的眼波,明明是撩人遐想,却意外透着如雪后碧空般的纯净、无瑕。正中闻寻红心。
明知她还是不服输、还是在故意挑战,但就是比千千万万种迷药都加在一起的药劲还强大。
闻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心悸慌神是他从未有过的,好像只有把眼前的罪魁祸首彻彻底底融进自己身体,才能平息……
“这样够近吗?”流萤气吐幽兰。
她大方注视着闻寻的眼睛,俯身缓缓贴近,如蝶恋花般,轻轻地覆在了他的唇上。
虽然只有轻浅一下,但却堪比江南春雨,细腻而柔和。堪比山间晨露,纯净而透彻。
闻寻的心也在这一刻停滞,这是他第一次同人亲吻。准确的说,是被人亲吻。
自从那年太后在贤妃有孕的间隙使宗女到他房中下药、企图再怀身孕后,他便对谄媚虚伪的女人厌恶到了极点。即使当这个皇帝就逃不掉必须有嫔妃侍寝,他也绝不允许谁敢逾矩亲自己。上一个妄想近身的就被他直接打发去了冷宫。
可这次,闻寻却想吻回去。
或许是流萤那狡计得逞的笑意刺痛了他的眼,又或许是方才的这个浅浅一吻真有不可抵抗的吸引力。
总之,他就像是着了定要与其较真的魔,非要由自己主导、再体验一次。
闻寻眼疾手快捏住了流萤欲抽离的下巴,用力拉下,紧紧贴回了自己的唇瓣。
突如其来的惯性使得流萤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有几根大胆的更是顺着唇角钻进了二人舌间。交织着、缠绕着,流萤只觉得很痒。一点不知,那几缕青丝其实已经变成了某种奇异纽带,正牵动着闻寻的心发生微妙变化……
闻寻的吻还在加深,带着侵略和不甘,也带着肆意和享受。很快就剥夺了她全部的呼吸和思绪。
流萤终于确认,这个时机,她抓对了。
她奋力咬下闻寻仍在索取的舌头,腥甜的血味瞬间蔓延整个口腔。
再趁机推开因吃痛而稍有松懈的闻寻,舌尖轻轻舔过唇角的鲜血看着他,仿佛在品尝胜利的滋味。
“皇上,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该上早朝了,您不睡会儿?”
流萤的脸颊还挂有红晕,连吐出的喘息都带着朦胧,扑在闻寻鼻间,又激起一阵心神荡漾。
他突然很想要她。
不同于找从不惹他心烦、让他相处极为舒适的女人释放,而是一种身体里最本能、最原始的欲望被激发了出来的感觉。
说他带着必须征服流萤的欲念也好,说他死也不肯在流萤面前认输也好。
总之,闻寻就是想要她。
甚至渴望她。
“一个时辰足够了。”
他翻身抱起流萤,仿佛怀抱一株盛开在幽谷中的玉铃百合,热烈又纯净,远胜过所有露骨妖艳。
闻寻再没见过比这更诱人的,只想一尝到底。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是不是达成了,只知道这一刻的畅快是过去十几年间从未有过的。
如果不是流萤身上有那么多的不可能,闻寻都想永远留她在身边了……
寅时更声已过,外间有奴才来叩门叫闻寻起身。
闻寻没有应声,只再次咬上流萤胀红的耳垂,嘶哑着道,“看来一个时辰并不够啊……”
流萤听得脸颊快要滴出血,无力推搡着赖在身上的重物,从未觉得一个时辰如此漫长。
大抵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闻寻才心满意足起身,传唤宫人进来伺候。流萤则赧然地凭最后一丝力气挪到了床榻最里侧,不光是腰酸背痛、懒得起身恭送他,更是羞于和即将看见满床欢愉痕迹的宝珠对视。
但宝珠并不知道,进来看见扔了一地的衣裳,也只当是皇上疼爱主子疼爱得真切,几日不见就这么想。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待伺候送走皇上,便小跑回来利索捡起地上的衣裳,一边捡还一边告诉流萤,小金子已经备好了早饭,都是她爱吃的。
“我先沐浴。”
“不行呀主子!”宝珠闻言突然惊呼,脸上还带了些许不好意思。“奴婢没进宫前听隔壁婶子说过,那个……那个什么之后不能立刻去洗,不然很难有孕的。”
“哦,是吗……那现在就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