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面含忧色,如果不出意外,那么今日大概会是剑尊闭关之前的最后一面了。
“这是给你下山的礼物,”剑尊拿出一个储物袋,交给兰珏:“你成长的很快,以往在山上遇到麻烦了也都会自己解决,但是下山之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也可以向师兄,向师门求助。”
他轻抚兰珏的头发,知道她一向坚毅,他对弟子修炼很严格,要求也甚多,这两年着急,对兰珏的要求更多,可她从没说过不。
兰珏未辟谷的时候常出现在外门,有人见到了也觉得不满,他们觉得凡人太弱,不配作为他的弟子。
又比如她被幼兽打晕,曾经也被人讥讽过一阵,最初是三人组会替她打抱不平,可有些氏族弟子还是心高气傲,还是不服气,好在兰珏进步比所有人都快。
强者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小看兰珏,不服她的往往是弱者抱团。
之后那些曾找过她麻烦的,无一例外都被她一个一个打了回去,再加上身边还有两三个朋友,她才开始肆无忌惮的在山上奔走。
这些事情都是她有意瞒着剑尊,可她瞒着,不代表剑尊不知道。
交代完许多事情,就让他们二人离开了。
兰珏回头看了眼剑尊,抿了抿了嘴唇,急匆匆的下山了,路上时不时的回头,又都会恰好看见贺安岁在自己身后。
张口想要质问青年为什么跟着她,又想起来他们师兄妹的院子都在一处,她跺了跺脚,带着无法宣泄的烦躁。
两人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沉默着到了院坝里。
“兰珏,回来啦,许流月也回来了吗?好几天不见啦。”果果感受不到兰珏不说话的情绪,只是摇摆着树枝,欢快的问。
“那是谁?”叶子在看见青年时停止舞动。
兰珏摸摸树干,熟悉的草木气息让她呼吸变的平缓:“那是我的大师兄,贺安岁,他住在我们旁边。”
“我可以像他们那样摸你的头吗?”贺安岁突然开口问。
兰珏诧异的回头,青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缓缓开口,镇静又有力量:“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兰珏话还没说完,青年的手掌就抚上了她的两个丸子头,轻轻的,比师尊的更加轻柔,比许流月的更加温厚。
“师尊一路修行至此,不是我们能够想象的,所以不必担心,师尊面临过危险比现在更多,你更勇敢了,我记得你三年前还会抱着我的腿哭,一路走到这里也不容易吧。”
兰珏眼睛涩涩的,大概是进了沙子:“其实也挺简单的……”
兰珏十五岁叛逃,进入景阳仙宗,离开爹娘也只是让她觉得感慨,甚至还有解脱,但这次与剑尊道别,让她想起来幼时唯一对自己好的大姐,一次道别之后就是永别,那是无法遏制的恐慌。
贺安岁觉得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去收拾东西吧,你和那两个小孩是同一批进入内门,所以你们应该会一起下山历练?唔,现在会加上我了,我待会去和宗门管事请示。”
“还有流月姐……”
“许流月?她也和你们一起下山?”
…………
月亮悄悄爬上天空中央,又缓缓沉入海底。
一连过了三日,几人都匆匆忙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甚至没怎么碰面,再次见面,就是从执事堂接取任务,准备出发。
“今日下山,也不知何时能回来了。”秦渝回望向景阳宗内巨大的山峰,郁郁青青,一年四季都各有韵味。
“放心吧,只要弟子玉牌不灭,你的卧房还会一直给你留着的。”崔云溪点评道。
“我在意的是这个吗?!”
许流月呵呵的笑,顺顺她的毛:“没事,他在崔家的卧房还留着没留着可说不准呢。”
崔云溪表情僵住,他三年没回过家了,据他所知,上一个几十年不回家的崔棋桐已经没有自己的房间了。
“我才三年没回家!”
兰珏眨眨眼:“可是我们这一趟应该也不会去崔家吧,下一次回到景阳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眼看话题越扯越远,贺安岁冒出来:“再说下去天色就不早了,不管卧房不卧房的,你们都不会夜宿野外吧?”
秦渝和崔云溪对贺安岁还挺好奇的,原本以为只是意外之缘,在山门见了面,没想到这人居然是兰珏的师兄,更没想到这人回来没个三日,此时又要和他们一起下山了。
所以几人就此打住了,回头正式的和景阳仙宗道别,就吵吵闹闹的出了山门,临近传送法阵,才想起来看看要去往哪里。
“所以我们这次是任务,是前往福深城旁边的一个镇子,探查无名诅咒的事情?”
兰珏狠狠点头:“目的地,福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