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替圣上分忧,来此考察民情,一心记挂政事,竟忘了差人给您传信儿。"元谏笑道,"我这脑子老糊涂了,您见笑。"
元谏说罢要起敬一杯,果冻拦下,自酌一杯饮下了。
“我听闻大人垂青我甥儿,今日我便把他也叫上了。”元谏笑意隐约,"我甥儿正值妙龄,如今上门提亲的媒人也不少了。大人若是心诚悦之,该早做打算了。"
487筷子一滞,他自己从未听说有媒人提亲。
“我正有此意。”果冻答得痛快,说:"我与公子相识不久,公子又内敛怕生,同卧一室怕他不习惯,可以先分居两处……"
话没说完,他感觉487面色不高兴。
果冻想了想,他既连孩子都打了,那便肯定是不愿与自己行夫妻之实,自己顾着他的意思说要分居,这准没错。
于是他清清嗓,接着说道:"宅子我已经安置妥当,挑去伺候的都是得力下人,我定不会亏待公子。"
“大人这提议虽好,但百密一疏,”元谏笑道,"既成了亲,就该想着子嗣的问题。若是按您那样说的分居两地,这子嗣之事该当何解?"
果冻说:"此事该由公子决断。待公子与我熟络些再议。”
487早吃饱了,正拨弄茶杯上的云纹玩,竖耳听着,头也不抬。
“您二人都已到了为人父母的岁数,莫要拖得太久。”元谏拢了拢酒杯,“那便先依大人的意思办。”
元谏笑了笑,像是对子嗣一事胸有成竹,竟然就这么放过去了。
“中原民俗有一叫法,称妻为内人。"元谏瞧着他,说:"我甥儿自幼跟他师父念书,前不久还被公孙大人举荐入府,其治世之才不可屈量。成亲后他理当为夫分忧,与您同议西疆兵事。"
果冻说:“小辈若能喜得贤妻良助,定不会大材小用。”
“若是妻助有名无实,那便形同虚设。”元谏说道,“改日我同中正商议,举荐他去西域兵府,帮你主事也更方便些。”
果冻在心里暗笑,说到底元谏的弯弯绕绕还是逃不过割肉兵权这一关。西域的中正公孙氏是元氏招揽的上门婿,元谏说是同中正官商议,实则就是他自己一锤定音的事。
果冻从没真糊涂,487说到底还是元庶的人,先前提他做个抄书小官不过是哄他开心,给他抄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清水账。若是真碰上油水账或是军务密函,果冻绝不会让他染指半点。
“不知大人心中是否有了属意的差事?”果冻笑容隐约,“我在西域兵府主事多年,对这里的官员知根知底,您与其同公孙大人商量,不如同我商量。”
元谏似是意想不到,但也没落下风:”公孙大人到底是任中正,百官上任须得他的令。今日先把举荐一事议下,待我知会了公孙大人,再和总督做决议不迟。”
元谏心知他在西疆待得久,玩弄实职虚职比自己明白得多,若是同他商议,自己肯定要被诓。
果冻不慌不忙,笑道:“如此也好。”
他看见487又瞪了自己一眼。
487并不会瞪人,恼怒时只会板着冷脸看他。果冻半分瞧不出愠怒,只觉得他板起脸的模样瞧着可爱。
果冻学着487的表情回瞪他。
“那这亲事便定下吧。择一吉日,我在元府恭候大人提亲。”元谏笑道。
果冻举杯敬上,“谢二爷赏识。”
等他撂了杯,才发现487面前的酒盏满杯,一口都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