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安勿梦读完便把信烧了。爹娘终归是谨慎,经旁人捎过去的信里半字都不敢多言,只说让他安心,别怕,爹娘来了。
第二日等他醒来,隔壁的房已经空了。皮皮虾聪明地把被子叠回原样,房里陈设毫无变化,就像没人来过。
心安勿梦听到一声门响,劳作一夜的驿兵回来了。
天亮了。
这次猎场集会,果冻几乎是第一个来,也是第一个走的。西疆形势如常,平静地像无风的池水,将一切不安都吞咽到沙石以下。果冻擦了旧甲,依旧让副将替他带了一日兵,自己去跟久别的刀剑磨合了一下午。
487歇在宅里,睡到晚上醒了,睁眼时宋管家不在屋。小腹虽不痛了,但胃却连着两日不舒服。他自知没好利索,扶着床沿慢悠悠地起身。去开窗通风时,他打眼一瞅,果冻在院里的青石椅上趴着。
果冻听见窗户声,也看过来了,冲他笑。
“怎么不进屋?”487给他喊进来关了门,“今日虽不冷,但在外头吹久了还是容易风寒。”
“你睡觉呢。”果冻故作语重心长地说,“我岂能未经准允就进屋。若是不小心看见了什么多不好,对吧。”
487幽怨地笑了一声,“原来你这么讲究呀。”
果冻还挺得意:“一向如此。”
这语气挑的,487差点就忘了昨晚趁着黑灯脱自己亵裤的人是谁。尽管自己也脱了他的,但487替果冻决定了对这个片段不予追究。
“我是个无趣的人,果冻。”487拾掇着案桌,无辜地说:“晚上只有合衣而枕,什么都不做,劳你日思夜想地猜测了。”
“我琢磨这些,不是为了猜你在做什么。”果冻绕过去在案桌前坐下,趴桌压住他拾掇了一半的书卷,合掌垫在下巴上看他。
487手停了,瞥他一眼:“那是为了什么。”
果冻不假思索:“为了我一想起你就高兴。”
身旁寂了寂。果冻忍笑,一动不动地趴在那。
487沉默片刻,提起他双手给揪了起来,一把抽走被他压着的书卷。果冻很快又趴回去,眼珠还跟着他转,问:“今晚想吃什么?”
487站定,说:“想吃你。”
身后沉寂片刻,紧接着便听见扑腾一阵响,几本书掉到地上。
487又清了清嗓子,“做的粥。”
后头一阵窸窸窣窣,几本书被缓缓捡起来了。
“行。”果冻滚了滚喉结,说道。
“果冻,你怎么答应得这么慢呀?”487含着笑意,斜靠在床边说道:“你不情愿吗?”
“情愿啊。”果冻侧身看他,一字一顿地说:“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风吹着门口的风铃叮当作响,果冻听见487叹了口气。
“对了,以后我得忙些。元汝把收放盐的事交给了我,酒酬肯定要多。”果冻顿了顿,“我不和点倌的吃,每日见谁我都告诉你,宵禁前我尽量回家。”
话音落下,果冻眨巴眼看着他,说:“行吗?”
487歪着头看他,又笑了。“你权力大了,这是好事,哪儿有什么不行的。但盐事猫腻可多,你小心些,先别指望捞,别被坑就万幸。”
果冻点点头,说:“好,记住了。”
“我第一次见你时,给过你几张盐包纸。”487侧靠在床边,“你后来去查了吗?”
“先前盐事不在我职责内,我若是越职去查,惊动太大。”果冻说,“等此番上任,我去试着查查。”
487点点头,“何时上任?”
“文书……其实在猎会前就已经签了。不过那时候我人在京城,只能等回来再说。”果冻说道,“元汝说,回来即可上任。但此事也不急,我先陪你养好身子,不差这几日。”
487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