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叫公安的把人劝走吗?一直让人在那里站着,影响多不好你不知道吗?多少媒体盯着这件事。”听见一整天下来,她不在,项目一点推动也没有,她鬼火直往脑门上冒。
“你作为一个九八五高校毕业的大学生,没一点独立自主处理问题的能力吗?”
“我请了…公安那边警力不够,我的级别也没办法……”小沈下意识地就想解释。
“没办法你不会想办法吗?你有认真得在落实组织给你的任务吗?人民群众把权利就交到了你的这种人手里,吃着群众供养的米你不亏心吗?!”这一通大义凛然的话吼下来,不光小沈不敢吱声了,楚山卉自己都有些发愣。
一股说不出的恶心疲惫感开始上涌,她嗫嚅了一下唇道:“算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那柳民生,你和我明天再去和他谈谈。”
——
“柳叔。”第二天楚山卉就带着小沈拎着一箱子年货登门了。
柳民生此时还赖在厂里的员工宿舍不走,他的妻子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个几岁大的小孩,乌黑的皮肤镶嵌着一对浑浊的眼睛,盯着她瞧的时候,楚山卉心里直发虚。
柳民生给他们开了们,看着小沈怀里的一箱子年货,也不说话。
“这不快过年了吗?政府就想着你们,来给你们送年货来了。”说完这句,见柳民生还不说话,楚山卉也有些尴尬。
“还愣着干什么,快进去。”她推了推小沈。
小沈连忙从柳民生与门之间的空隙钻了过去,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先把礼物放下了。
“你们来干什么?”柳民生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外表在工人中算周正的,就是很瘦,非常瘦,楚山卉很难想象他是怎么靠这瘦得皮包骨的身体扛起那么重的砖的。
“我们就是代表政府……”
“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想让我们别闹事了吗?简单,把钱给我们,我们就不闹了。”楚山卉习惯性面对这帮工人时冠冕堂皇的那些官话被对方打住了。
“说话都弯弯绕绕的,不敞亮。”
“就那笔钱肯定会批下来的,你先别着急。”工程款催起来都跟要命似的,那笔安置费到底能不能下来楚山卉自己心里也没数。
“你也知道上一个工程师留下的这笔烂摊子,国家也是没办法。”许是在工作中,假话和废话说多了,导致楚山卉在日常生活中开始变得寡言少语。
“贪官不是抓到了吗?钱呢?”柳民生不买账。
“那钱公安正在全力地搜查……”
“赃款都没找到这贪官怎么抓的?我看是你们这帮做官的把钱分了推了两个出来顶包!”他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柳叔,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被无差别扫射了楚山卉也很生气:“什么叫我们把钱给分了,我工作这几年组织给我分多少我就拿多少,你们这些天来闹事吃的盒饭都是我掏腰包贴的。”
“我成为党员这些年,从来没有干过任何违反党纪党纲的事情,从来没有拿过群众的一针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