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是他失控了……
一柱香后
公子覃姗姗来迟,手摇折扇唇角含笑:“一大早扰人清静,气煞人也。想我公子覃清风明月神采熠熠,短短两日,被你们叔侄儿二人轮番折腾,没有万两金,她,我是不会治的,她死,更合本公子心意。”
“当年之事本非她过,既无杀心,何必恶语相加,徒伤人心。”宸王冷斥。
“呦,宸王倒是大度,”公子覃笑咪咪甩出银丝勾起叶梵离的脉搏,眼眸微眯略显凌厉:“啧,你拉一个染风寒的废人池中戏水,挺禽兽。”
洛胤宸:“……”
“解热丹、补气丹和本公子新炼制的化灵丹外加诊金共三万两金。”公子覃收回银丝从袖口取出三个玉瓶扔给洛胤宸。
洛胤宸从写着解热丹和补气丹的丹瓶里各拿出一颗喂给叶梵离:“金子你随辰一去取。”
“甚好!”话落,人已到门外。
“轩瑾如何了” 洛胤宸瞥他一眼。
“自有你那皇帝侄儿费心。倒是你,既不爱她,为何不成全她与慕风。避子汤、化灵丹,呵”
“公子覃,你若还当本王是至交,就莫要再在本王面前提慕风!”洛胤宸顿时墨瞳赤红声音嘶哑,好似受了天大的刺激。
“呦,气性倒是挺大,无防,本公子这就走。”
只是临走前又嘴碎了一句:“即来何苦不须臾,飘渺悠扬还灭去”
“梵离,竟有人认为本王不爱你,真是天大的笑话” 洛胤宸轻吻叶梵离的唇角。
一个月前自他知道了叶梵离喝避子汤,便托公子覃研制不伤身体的避孕丹药。他知公子覃误会了什么,但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将化灵丹置于桌上,洛胤宸关门离去。
随即,榻上美人悠悠醒转,星眸轻启,素手嫌恶般地拂过唇角,从枕旁拿出一个清秀泥偶,继而泛起一抹冷凝的浅笑,声线凉薄如冰:“轩瑾,你看男人所谓情爱,不过是些浮于表面的浅薄之物。呵也是,你心思剔透却故作懵懂,这其间真意,你究竟是不愿懂,还是不敢懂?”
“哦?阿姐真是睡糊涂了,你这会儿怕早就把我这个阿姐抛之脑后了。”
“同是儿戏,你可知阿姐为何当了真?”
屋外的洛胤宸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双拳紧握,根根轻筋暴起,似蜿蜒的怒龙。
良久他未发一言,转身离去。
……
华阳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华灯初上,金玉帘箔明月珠壁,千姿百媚的美人们为宾客捧上琼浆玉液,桌台上珍馐美馔,盈满玉盘。
高台之上,面如冠玉的锦衣少年看到面前的水荷香叶鸡,澄澈的眼眸中闪过惊喜,只是他还未待他有所行动,眼前就被遮挡了视线。
“今日宜清淡,水玉羹温补,可用”
修长而有力的大手稳稳地将粥放下。洛霁澈声音低沉,大殿之内又是调笑喝彩好不热闹,然出现在此的宾客个个内力深厚。
“哼,这尘域奴好生福气,赤凛帝倒是爱惜的紧”高台之下,左首位置的娇俏女子不满嘟囔
“雨儿,不可无礼”慕曜池眼神如鹰隼般犀利,仅是一瞥,慕雨便涨红了脸。
“小妹心悦赤凛帝,见赤凛帝佳人作伴,难免失了些分寸,不过……这佳人本太子怎有些眼熟,像极了前些日子我那别院里偷跑的小厮,赤凛帝,可愿替本太子解了这疑惑?”
“不愧是贱奴调教出来的小贱奴,魅惑人的手段倒是如出一辙…………”
于喁喁私语的幽微暗流间,蓦地迸出一道锐响,如锈锯狠挫玻璃,显得格外突兀,直刺众人耳膜
然高台上的二人,好似并未受其影响。
“噗嗤,宜清淡想想也是,可这清寡又粘粘糊糊的!洛霁澈我怀疑你是故意虐待
轩瑾语气颇凶,眼神却清澈略显单纯无辜,入目三分,洛霁澈的心泛起层层涟漪。
“贱奴果然放肆,不知礼数!目无尊卑!……”
右首桌台,端坐的白衣蒙纱贵人身侧是一位抱剑而立的冷酷脸黑衣少年,
而发出方才那道刺耳声音的亦是两人身后身着华服一脸腮胡的中年男子。
“呸、呸、呸,这玩意儿真是难喝”轩瑾随口嘟囔了句,随即面朝众人肆无忌惮地翻了个白眼
“毛如杂草乱蓬勃,嘴如敝庐乱吞粪,目如耗子乱放光,形如鬣狗乱鬼祟,材朽行秽,金漆饭桶,啧啧雪竹皇子,你鸾国是无人了吗?”
自从这些人来到赤凛后,有事无事屁大点事都要兴师动众地来赤凛皇宫“安坐”一番。而他这个赤凛未来皇后,自是要陪于赤凛帝身侧,参与这些繁文缛节。
被慕曜池当众“挑明”身份后,这些人再次见到他,可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呢。
在赤凛的宴会上如此放肆,到底是还未把现在的赤凛放在眼里。
鸾国自诩身份尊贵,一向狗眼看人低,不过是鸾国的一位臣子,还真以为自己是镶了毛的金凤凰。
“赤凛帝,这便是赤凛国……嗷……殷钧你、你放肆!” 中年男子又羞怒又憋屈,方才即便他没瞧清楚是谁用暗器封了他的哑穴,使他没办法阻止那满口胡言的贱奴,可那股内力的方向,他不会感知出错,堂堂一国之君贪图美色昏庸无道,让一个贱奴这般羞辱于他,气煞他也。
“改日若轩公子有闲情一叙,雪竹送重礼以表今日之歉意”
人如其名,声如清泉般举止又温润如玉令人如沐春风。
“那我等着”轩瑾浅笑,阿姐说的不错,这雪竹是个讨人喜的。
若不是那丑的不能入眼的辱他阿姐,他倒也不想与雪竹对上,丑人作怪骂他就骂他,扯他阿姐做什么。
“所以,本太子是得不到解惑了?”慕曜池玩味地看向端坐的洛霁澈以及他身侧朝他丢“冷眼刀”的轩瑾
“既如此赤凛皇,叶梵离何时随本太子回青木”话落,歌舞升平戛然而止。
“这,看来青木太子是非这叶梵离不可啊”
“若老夫没记错,这渊国罪女可是在尘欲里啊”
“尘欲?花楼?”
“花楼?莫要听那些市井流言,这尘欲中的女子岂是一般花楼能比的。”
“诸位是当真今日才知道这尘欲吗?吵吵嚷嚷地莫要失了身份。”
“赤凛丞相,赤凛帝都未说什么,你急什么。”
“呵!”
“诸位,不觉得吵吗?”慕曜池明明是笑着,高台下的各位却听出了杀气,场面一瞬间宁静。
“霁澈,我答应过慕风,会把叶梵离带回去。”
慕曜池无奈叹息像极了为胞弟考虑的好兄长。
前几日,洛胤宸将轩瑾五花大绑扔进他的别院,丢下一句当年的俘虏本王今日送回,便是恩情已断,叶梵离不论生死都只会是本王的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谁知道这对儿叔侄儿玩什么把戏,他就不信洛胤宸绑轩瑾时,洛霁澈阻止不得,人扔进他的别院,他还要好生照看,偏这轩瑾也是个狡诈的……
“莫要为难本帝”洛霁澈慢悠悠地泯了口茶,声音无波无澜看似没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