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随心知,许是明白先前的计策不奏效,怜秋遂又换了法子。
怜秋给的信上通篇说着,他正烦恼该如何寻个好郎君入顾家做赘婿,诉说苦恼之际,顺便在里头暗戳戳的表示自己以后的夫君定然不能是个表面君子背地里使坏的人,也不能够对他耍心眼,明里暗里将对封随的不满顺道发泄一通,最后再询以问封随的意见结尾。
可以说是将欲盖弥彰四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看着信纸上怜秋快要溢出来的不满,封随嘴角含笑,轻骂一句:“坏哥儿,只知道说我不好,莫非你又是什么直白的爽快人?”
思索片刻,封随去窗边的桌边坐下,拿出怜秋蹭他的笔还有信纸,慢悠悠的写起回信。
外头天光渐暗,封随便点了油灯,在摇曳的灯火下,将写好回信装入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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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他可有问你关于我的事?”怜秋兴冲冲的问道。
木头刚送完饭回来,便匆匆拿着封随的回信找林秋禀告。
“没呢。”木头有些为难,但还是老实道:“封秀才只给了我回信,其他的没有多说。”
怜秋蹙眉,接过木头递过来的信,心中不太高兴。
他昨日在信中暗戳戳将封随给骂了一顿,封随竟是一点话都没问?
几次三番下来,怜秋再不觉得封随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觉得这人又在憋着什么坏,要跟他过招呢。
“行了,你下去吧。”他挥挥手,将木头打发下去。
他坐回太师椅,迫不及待的将信封拆开,将信里的内容看了一遍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又重新看了一眼,随后再琴书好奇的眼神中蓦地拍案而起。
公子怎么又生气了?
琴书眨了眨眼,赶紧上前给怜秋顺着胸口,安抚道:“公子别气,是不是姓封的乱说什么了?我夜里就找人打上门去,给公子出气。”
“都跟你说了咱们不是土匪,别动不动就嚷着要出去打人。”怜秋生气之余,不忘矫正琴书的话。
“哦。”琴书不以为意的应声。
公子心善。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外头哪家主子像公子脾气这样好,从来不仗势欺人。
不过姓封的又怎么惹到公子了?
信纸散落在桌上,琴书凑头过去看,还没看得清上头的字,便被怜秋一把抓进了手里。
“乱瞧什么。”怜秋将信纸揉皱揣进怀里,不苟言笑道:“闲得慌就去外头给鱼喂喂食,给花浇浇水,别在我跟前讨嫌。”
“哦。”
琴书努着嘴,心头有些委屈。
但明白怜秋现在心情不好,于是便只郁闷了一瞬,便像只小狗一样冲出去完成怜秋派给他的任务去了。
眼看着琴书撸起袖子开始干活,怜秋才放松紧绷的身子,杏眸微眯,发狠道:“好你个封随,且给我等着。”
封随的回信没什么废话,里头当真按着怜秋的要求开始筛选起他心仪的夫郎起来,只是每列举一位男子,后头便要跟着几句不太好的话。
例如:在下有一同窗名唤陈林君,其人家中贫瘠,性格老实,读书认真,虽不太爱干净了些,且样貌平凡,但若是做赘婿,却是不错的人选……
偏这人还像是说上瘾了般,竟是一连举例了七八个,里头的人要不就是长得好看,但脾气暴躁还会打人,要不就是脾气好,但样貌丑陋,憨傻气人。
“可恶!竟又让他占了上风!”
怜秋略一琢磨,起身往书房跑去。
他跑得快,气还未喘匀便急着提笔回起信来。
行啊!
喜欢给他寻夫婿是吧!
怜秋咬牙:
那便面对面的跟他说吧!
他倒要看看封随是不是当真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