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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芊婳一行人连夜奔袭,终于在第二天日落之前来到了学宫。
而他们前脚刚踏进天荒城,后脚风鸣蝉便赶来了。
风鸣蝉愤怒扬起一掌撞击在天荒城的结界之上,最后无力地消弭于无形。
“好险,好险。”巫胥酩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
天荒城的护城结界是道玄老祖所布下的,就算是神虚高手也难破开。
“莫小姐,你的占星术确实很准。”明芊婳拍了拍莫缇萦的肩膀,衷心赞佩道。
若是真拿着秋落霞给的令牌由黄沙渡口出北天原,他们几人现在估计已经变成风鸣蝉的掌下亡魂了。
“莫小姐,你能算到风鸣蝉什么时候会走吗?”望着风鸣蝉停留在天荒城门口久久不动的身影,明芊婳有些发愁,如果风鸣蝉一直不走,他们总不能一直呆在天荒城中吧。
莫缇萦:“……”她又不是神算子。
风鸣蝉这一掌动静太大,惊得鹤云归急忙从无涯殿中赶过来查探究竟,却看见明芊婳一群人灰头土脸的靠在城门边。
鹤云归忙问道:“这是发生了何事?”
明芊婳指了指城外的风鸣蝉。
鹤云归:“……”
鹤云归跃上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风鸣蝉:“西幽大仙可是对我道衍学宫有些意见?”
风鸣蝉眯起眼睛怒视着鹤云归,虽然宗主三申五令不得与学宫产生冲突,但是面对杀妹仇人的师兄,他还是有些忍不住。
风鸣蝉同样跃向空中,平视着鹤云归的眼睛:“那几人是我离渊要抓的逃犯,还请学宫将人交出。”
鹤云归目光扫向城墙之下,明芊婳一行人已经消失不见,他无辜道:“逃犯?哪里有逃犯?”
风鸣蝉连连冷笑:“看样子,学宫是准备包庇这几人了?”
鹤云归浅笑一声,摇头道:“西幽大仙真会说笑,学宫开门迎天下客,进入学宫的只有客人,怎么会有逃犯呢?”
“哦?既然学宫开门迎天下客,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入城当一回客人。”
“自然可以,只要你能越过我的剑。”鹤云归平静道。
“好好好,那我今日便来试试学宫新任太辅的功力如何。”说完,风鸣蝉便聚起一掌,“我让你三招,若三招之内,你能让我退后半步,我今日便离开天荒城,若不能,我入天荒城抓逃犯,学宫不得阻拦。”
鹤云归却道:“我觉得这样有些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风鸣蝉不解,他都让三招了,还要怎么个公平法?
鹤云归低头思索后认真道:“来者是客,怎有客人让主人的道理?不如这样,我让你三招,若你能在三招内让我退后半步,那我便不再阻拦你进天荒城抓逃犯,若不能,则即刻退离天荒城百里地界,西幽大仙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风鸣蝉忍不住发出嘲讽的笑声:“就凭你?”
“是的,就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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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脚下,明芊婳一行人缩在屋檐下,紧张地盯着鹤云归与风鸣蝉的对峙。
巫胥酩悄悄地往镜羽衣的方向靠了靠,低声问道:“你们说,这两人谁会赢啊?”
“很难说,风鸣蝉已入神虚境多年,但这位鹤云归,他的境界我实在看不出。”镜羽衣回答道。
“我觉得,鹤云归应当会赢。”明芊婳肯定道,她只觉得学宫中都是一群怪物。
“我也认同明小姐的想法。”谢书寰在一旁低声附和。
众人为了躲避风鸣蝉的视线只能挤在狭小的屋檐下,他一低头便能看见明芊婳白皙的脖颈,被风吹起的发丝拂过他的脸颊,带起一丝痒意,不知不觉中他只感觉耳廓又传来一些温热。
“你觉得呢,莫小姐?”明芊婳抬头问向莫缇萦,却一个不注意脑袋撞在了谢书寰的下巴上。
谢书寰一时吃痛,但还是关心道:“明小姐,你的发钗歪了。”
明芊婳忙着关心风鸣蝉与鹤云归的战况,没空理会歪掉的发钗,便随口答道:“那你帮我扶一下好了。”
啊?这是他可以做的吗?
谢书寰面色羞赧,在众人注意不到的时候,轻轻伸出手将明芊婳的发钗扶正,镇静道:“明小姐,好了。”
“谢谢你啊。”明芊婳头也没回地继续和莫缇萦讨论鹤云归和风鸣蝉的胜负之论,自然也未曾注意到身后谢书寰通红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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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鸣蝉许久没有见到这么狂妄的人了,这一刻烬非尽三申五令不准与学宫产生冲突的交代已经被他抛之脑后,眼下他只想与面前这位毛头小子一决胜负。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风鸣蝉提起一掌便是打向鹤云归,掌势如风,卷起地上黄沙。
鹤云归一动不动,袖中木剑滑出,静静悬于他身前,替他挡去无数沙石。
一招过后,鹤云归一步未退。
风鸣蝉再次提起一掌,掌势如破浪之风,直直冲向鹤云归。
鹤云归的木剑扎地,第一掌带来的沙石缓缓汇聚在他身前,组成一道石墙,将风鸣蝉的掌风抵挡在外。
第二招过,鹤云归依旧一步未退。
风鸣蝉眯起眼睛,斜睨着鹤云归,看起来这个学宫的新任太辅确实有几分本事。
所以接下来这一掌,他汇聚了半身功力,卡在一个刚好能将人重伤却不致死的力度。
鹤云归的木剑飞回他手中,他握住木剑,对着风鸣蝉的掌风砍出极为简单的一剑。
简单到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砍。
像樵夫砍下一块树桩,又像是采矿人砍向一块巨石。
风鸣蝉的掌风被木剑生生截断,三招已过,鹤云归的脚步一寸未动。
“你很不错。”风鸣蝉夸奖道。
鹤云归提剑送客:“所以,你可以离开了。”
风鸣蝉冷哼一声,提步便走,走时冷冷丢下一句话:
“就是不知道,你那位小师妹,是否有你这般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