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这副表情,失魂落魄,可怜兮兮,似乎下一秒就要落泪,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贺迁安想了一夜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这花惹到你了吗?」
黄子弘凡这才回神,看着满满一手的花瓣和已近秃顶的玫瑰花,舔了下干涩的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笑容里除了点小尴尬,更多的是开心。她还是关注他的,并不像表面所表现的那么不在乎。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笑容再次绽开,眼里都闪着光,“早上吃饭了吗?现在饿不饿?是想再玩一会儿还是去吃饭?”
没等贺迁安回答,他又笑着说:“吃饭请比一,继续玩请比耶。”他一手比了一个一,一手比了个二放在脸颊旁。
他其实比以前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以前的他顶着一头小卷毛,耳朵上总是挂着亮晶晶的耳坠,随着他的步伐晃啊晃。那个时候,他的脸颊还带着点婴儿肥,但眼神永远是凌厉桀骜的,像是一匹无法驯服的鹰。但是现在,他收敛了戾气,浑身的气质都柔和了,眼睛圆溜溜的好似藏有满天繁星,笑起来的时候确实很像一只乖巧的狗狗。
“选一还是二啊?”见她迟迟没有回应,黄子弘凡把手伸到黄子弘凡眼前晃了晃。
她忽然握住了他伸出的一根手指。
黄子弘凡先是一愣,而后笑容直接蔓延到眼尾眉梢,反客为主地握住了她的手,“选一那就先去吃饭了。”
“你想去哪里吃?想要吃什么?”
贺迁安犹豫了一下,在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要不回小屋我们自己做吧。」
她实在是受不了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感觉自己好像动物园里任人观赏的猴子一样。
但黄子弘凡显然有自己的想法:一起做饭?她是知道上次看她和言子喻做饭的时候我吃醋了吗?想借此安慰我?没错,一定是的!
“好啊!”他又牵起她的手,甚至还欢快地小幅度摆动起来。
[谁能告诉我,他傻笑啥呢?]
[黄子啊你的大白牙露在外面不冷吗?]
[安安捏了一下他的手看给他乐的]
[黄子绝对是个恋爱脑]
[黄子你要不收敛一点呢]
黄子弘凡一直都没有松开贺迁安的手,哪怕是坐在车上也紧紧握着,攥得贺迁安手都有些疼,想抽出来都不能,只能任由他握在手心。
他似乎又没有休息好,一上车就打起哈欠,泛起困来。车刚开没多久,他就闭上了眼睛,脑袋左摇右晃的,贺迁安实在是看不下去,把他的脑袋轻轻靠在了肩膀上。
也许是被他的瞌睡虫传染了,她的眼皮也打起架来,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抵着他的脑袋也睡了过去。
[好温馨啊]
[截屏了,我要当壁纸]
[睡觉手都没有松开,这不是小情侣是什么]
[恋综磕的第一对,求别辜负]
[安安的官配是言子喻啊!]
听到耳边沉稳而绵长的呼吸传来,黄子弘凡睁开假寐的眼睛,小心翼翼地把贺迁安的头靠在他的肩头。
这一路上他留给镜头的只有一个侧脸。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抚上身旁人的脸颊,眼里满是疼惜。她瘦了,比之从前要憔悴很多,他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和曾经天差地别,第一次和她重逢时,他险些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她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紧锁,嘴唇紧抿,握着他的手也加了几分力气,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两个粉色的小月牙。
“Lars!”她突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异常清晰。
他愣愣看向她,她的双眸依然紧闭,但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到他的肩膀嵌入他的心。
“我不怪你,真的……”
他红着眼睛,轻柔拭去她眼睛未干的泪痕,低声回应她的话:“那就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们……重新回到从前吧。”
[我的妈呀,黄子真的伤过人家啊]
[做梦都在哭,得有多伤心啊]
[在睡梦中哭着说她不怪他,肯定还爱着]
[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啊?]
[有没有他们的同学啊,说说呗,我真的太好奇了]
[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孩子太可怜了@贺迁安]
[等她醒了再说啊!]
贺迁安从睡梦中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黄子弘凡,他弯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她,手很自然地撩过她脸上的头发,“醒了,睡得好吗?”
刚睡醒,贺迁安还有点迷糊,也没听清黄子弘凡说了什么,呆呆地点了点头。
黄子弘凡被贺迁安这呆萌的模样完全可爱到了,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头,故意捂住自己肩膀逗她,“哎呀,你是睡好了,我这都直接感受不到肩膀的存在了。”
他但凡语气别这么夸张,她也就信了。
贺迁安懒得理他,直接打开车门往小屋走去。
她这脾气一点都没改。也算是给他一个心理慰藉了。只要一个人的性格没变,那她肯定没有遭受太多让其无法承担的磨难。
“等等我啊!”黄子弘凡屁颠屁颠地跟在贺迁安身后。
月光很明亮,将她的影子拉扯到他的脚下,他又一次踩住她的心口。三年的分别让他知道,踩住一个人的影子她就不会离开是假话,可他愿意再去相信,也只能选择相信。
小屋里的人约会还没有回来,虽然小屋只有贺迁安和黄子弘凡两个,但还是热闹得很,黄子弘凡的嘴从进来的那一刻就没有停过,一直在和贺迁安讲他在观察室看到的一切,但就是没有说她和言子喻怎么样。
[言子喻:怎么,我是没有参加节目吗?]
[怎么不说你吃醋的事啊]
[黄子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