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进行到戏剧的一幕。
整个法斗场陷入寂静,看向教皇,等待他对比赛的裁决。
圣子考核选的是最强者,然而场上已经孵化出法器的尤安,浑身充斥的元素之力几乎逼近教皇,无疑该当选。
但论比赛结果,切切实实是卢卡斯还保持着意识,虽然看上去也是强弩之末。
众目之下,教皇切除防御罩,他沉凝一瞬,终究将手中象征着裁决的法杖给了卢卡斯。
圣子考核规则不可破。
牢牢接着法杖的卢卡斯再也支撑不住,眼前昏沉,在他晕倒的最后一秒,似乎看到了两个身影,一个是莫徳,另一个是赞瑟斯。
坚守在尤安身边的法器条件反射迸发出金元素,阻止赞瑟斯的靠近。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进,直接忽略了法器狰狞的警告,大手一握,牢牢将怀表困在手掌,因为主人的昏迷终于坚持不住的法器终究是偃旗息鼓。
赞瑟斯小心翼翼扶起尤安,小小的身躯蜷缩在他的怀里,软软一只。
他真是不知道,这么弱小的身体,怎么一次次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流了那么多血都不认输。要知道,赞瑟斯一度想直接打破防御罩,将尤安带走。
明明是家养的小猫,却非要和外头的野猫打架,也不看自己娇生惯养的肉垫能不看承受。
但主人也会顾及小猫的颜面,要悄悄地把手上的小猫领回家,温柔的治疗,安抚紧张的情绪。
……
等尤安悠悠转醒,已经是两天之后。
他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脖子,酸酸麻麻地感觉从四肢穿来。干涩的喉咙发不出声音,像刀割一样痛。眼球承重,他努力地睁开一条缝,烛火的光隐隐绰绰刺入,尤安酸涩地止不住流泪,晶莹的泪珠滚落出微红的眼角,划过皮肤,润湿了鬓角的发。
一只冰凉的手接住了滑落到一半的泪滴,缓缓向上摩挲着尤安的皮肤,引起一阵酥麻,眼尾止不住地颤动。
“赞,赞瑟……”尤安嗓子挤牙膏一般缓缓吐字。
赞瑟斯收回手,先将床头的茶盏加温。
茶盏旁边摆放了许多被弃置的茶叶,看得出煮茶人换了一次次水。
尤安的视线终于逐渐清明,他长大了眼睛偷偷打量赞瑟斯,又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虽然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当时赞瑟斯抱起自己的时候,掌心完全搂住自己的腰,平常游刃有余的步伐都稍显凌乱。
然后—
尤安彻底失去了意识,再睁眼就是现在了。
赞瑟斯的表情现在显得很平静,似乎当时的失态也只是尤安的错觉,他沾湿了棉签,将水润湿在尤安的唇上,初晨的玫瑰花颤颤巍巍,舒展开花瓣迎接雨露。
赞瑟斯专注地盯着尤安的唇,一点一点碾开每一个角落。
润湿,
浸透。
直到尤安受不住地抿起唇,把唇藏起来。赞瑟斯才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棉签。
宽大的手掌带着薄茧,穿过尤安的脖颈,从后部完完全全笼罩,极大地满足了赞瑟斯的掌控欲,他一只手撑尤安让他上半身立起来,另一手将枕头竖立,垫在尤安背部,让他躺的更舒服。
赞瑟斯的行为可谓关怀备至,但表情却是冰的能冻死人。
尤安眼神飘忽不定,想起自己上台前赞瑟斯嘱咐自己绝不能受伤。
自己不但没听,还直接昏了过去。
苍天明鉴,赞瑟斯明显就是一副秋后算账的表情。
尤安像一个干了坏事的猫崽子,打量着铲屎官的脸色。
赞瑟斯喂水,他乖乖喝。
赞瑟斯喂糖,他乖乖吃。
赞瑟斯抚摸脸颊,他乖乖……
啊啊啊,乖个屁,龙傲天一天严肃摸脸的样子也太离谱了,大兄弟不要搞基好不好,尤安欲哭无泪。
什么时候能治治赞瑟斯喜欢动手动脚的行为。
赞瑟斯的手就这么维持着一个滑稽的姿势,尤安心虚得摸了摸鼻子,这不怪他,摸脸什么的也太诡异了。
好在赞瑟斯从善如流地收回手。
“噔”他将尤安喝完的茶杯放在床头,瓷器碰撞木头传出回声。
屋里的光线着实很暗,还袅袅得熏着香,烟雾缭绕得呛人。
赞瑟斯站了起来,矗立在床前。
从尤安的视角只能看见赞瑟斯笔直有力的大腿。
但强烈的审视感让人难以忽略。
良久—
“哥哥真的很不听话。”
尤安听见赞瑟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