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驿站。
“主上,望江楼四周已派人探清,天字一号间不属于望江楼内,而是在暗道的夹层中。”白虎拿着望江楼的内部建构图,将暗道夹层所在的位置都指出来。
“但……尚未确定在这三处的哪一地方。”
白虎将头低拢下去,等待谢蕴的下一步动作。
谢蕴看着望江楼的图纸,暗道夹层一共有三处地方,地方有些多不太好确认,不由得细眉微蹙。
“不能将范围在缩小了?”
“这已经是折损了好几名弟兄探出来的路,夹道暗层里蕴藏着各类机关不好破解,若是硬闯的话……恐怕不妥。”
谢蕴轻微颔首,眉眼间展露出来的狠劲一闪而过,垂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图,仿佛要将其看穿一般。
少女盯着望江楼的图纸以及内部构造,越看越感觉一股没由来的熟悉,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底闪过了一丝狡黠。
这座酒楼的暗部构造好像是出自熟人之手。
既然是那个人的手笔……
那她便要亲自去探一探。
“明日我亲自去一趟,听我哨音行动。”
白虎有些许的错愕,“您这是……?”
白虎有些不解,毕竟自从谢蕴当上千丝阁阁主后,便极少独自一人前去探查。
“我要亲自去望江楼内一探虚实。”
说着从腰间拿出三枚铜钱,向上掷出。
“叮铃”铜币掉落在图纸上。
坎卦。
白虎看着谢蕴掷出的卦象,眉头紧锁。
谢蕴每次亲自出任务时都会掷卦,根据白虎的经验而得———谢蕴卜出的卦准到几乎无一失算。
坎卦———象征着水,代表险阻和困难。
“主上,这………您还是不要亲自去了。”
谢蕴盯着那三枚铜钱,“无碍,这趟我非去不可。”
白虎只知此行困难,却不知坎卦完整的卦辞———“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
所有万般都是弱者的借口,强者的谦辞。
……
翌日。
谢蕴潜入望江楼,随意选择了个房间等里面的人交谈完走远了,从窗户进入,不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谢蕴用特制的迷药遮住口鼻迷晕放入橱柜中。
这种迷药若没有特制的解药,会让人一直陷入幻想的美梦中,得足足昏睡上个一两日方能醒来。
在即将关上柜门的那一刻,她看到了舞姬腰间挂的名牌———“七娘”。
谢蕴从“七娘”的身上将名牌拽下来,对着日光细细的摩挲了一番。
这名牌的背后刻有暗纹,若是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谢蕴在名牌后面涂了一层口脂,将图案拓印在纸上———图案上的回纹呈规则型,而这些纹路的中间有一个小缺口,缺口看起来能和什么东西吻合,像是钥匙的卡扣。
若是简单的名牌也不会在背面刻上如此复杂繁琐的纹路,凭她的直觉这个名牌定是通向某处的钥匙。
而在望月楼的舞姬,能去的还带有隐秘性的地方也就只有天字号房间。
也就是说这枚名牌极有可能是这些舞姬门进入天字号房的钥匙。那这名牌就是自己寻找天字一号房的关键。
趁着还没开门迎客,谢蕴用梳妆台上的脂粉在脸上描绘着,凭借着记忆将自己画的与“七娘”别无二致,最后点上艳丽的唇脂,仿若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七娘”还在这个屋内。
敲门声响起。
“七娘,常妈妈来催你到大堂排胡旋舞了。”
见屋里一直没人应答,便想推门而入。
紧接着屋内穿来一阵急促的咳嗦声,“咳咳……知道了。”
来人听到回应到声音与往常不同,有些沙哑,“七娘,你没事吧?”
谢蕴压低声音,“无事只是有些风寒,喝几副药就好了。”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谢蕴这才好好打量了一下房间,房间内部的陈设比普通的房间好太多,梳妆台也不乏金玉首饰之类的东西。
刚刚楼里的老鸨还专门派人来请,看来这个七娘在望江楼应该也算是头牌一类的人物了。
若要探清楚天字一号间在哪得抓紧时间。
谢蕴想着想着就走到了大堂。
在抬眼入目便是———一张脂粉浓厚,唇脂艳红,香粉气扑鼻的妇人。
想来这就是那人所说“常妈妈”了。
常妈妈一把握住谢蕴的纤细柔软的手腕,将人带到舞台上,“开始排练吧。”
这香粉的气味腻的人有些头晕,谢蕴强忍着不适,低垂着眼睫,藏起眼神中淡漠和冷意。
样貌这种东西凭着谢蕴的手艺虽易改变,可是这跳舞她实在是不会。
若是舞剑,她说不定还能舞上一舞。
谢蕴将眼底的情绪暗藏起来,那双原本漆黑淡然的乌瞳,学着楼里舞女该有的样子,渐渐变得清澈灵动起来,眼里竟还蕴藏着几分娇媚。
只是嗓音有些喑哑着道:“常妈妈,今个我们来排剑舞吧。”
剑舞?
常妈妈听着她的话有些迟疑,要说望江楼怎么开始火起来的,也都要多亏了七娘的胡旋舞。
在这荆州七娘的胡旋舞若称第二则无人敢称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