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有再说。
江朝月就这么被半胁迫地开始了自己的游历之路。每当身上钱财将要用尽之时,便去寻个临时工作缓解一下用钱压力。
盛夏时节,莲花香飘十里,屋内外亮堂一片。
古道西风,这家位于城郊的客栈安静了下来。江朝月擦拭着手中的烛台,浅褐色的眸子映着斜阳,恍若残月。
“小江,后厨水缸见底了。”账房先生探出半个身子喊道。话音未落,忽听得堂内传来杯盏碎裂之声。江朝月眉峰微动,转身时衣袂轻扬。
大堂角落里,虬髯大汉正揪着店小二衣领,酒气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老子便是在这里吃霸王餐又如何?黄毛小儿,不想死就给你爷爷划账,再交上十两银子来。”
江朝月目光扫过那人虎口厚茧,手中烛台已如流星赶月般掷出。大汉一把甩开店小二,暴喝一声反手劈掌,木桌应声而裂,却见那青衫少年轻松躲开纷飞木屑,顺手把一个干净的盘子砸碎,长瓷片在掌心中转出个圆月般的弧光。
“好快的反应!”角落里一个老镖师拍案而起。众人只见寒光乍现,那汉子左肩骤然绽开血花。汉子身形一顿,右手立刻便被江朝月擒住,一个用力把他掼在地上,“老实一点,衙门马上就来。”
江朝月话音落下,周围人才似反应过来一样,忙询问,“报官没有?快去啊。”
江朝月:“……”
江朝月嘴角抽抽,最小程度的表达了自己的无语。
捕快押人走后,江朝月拍拍呆住的店小二,“没事了,等会盘子的费用你同账房李先生讲记在我头上。”
“不必不必,”一个老镖师凑到江朝月面前,“小友一身功夫,为何在这端盘洗碗?”
江朝月摊开双手,“老先生,无钱使人万事开头难啊。”
老镖师哈哈大笑,“我手上有一趟镖,要送到西域去,一路上危机重重,不知小友可有胆魄?报酬必不会亏待你。”
江朝月垂下眼眸,似是在思考。但他表面上看着冷静,内心里已经和系统吵翻天了。
“你必须得答应!”系统斩钉截铁道,“这是走剧情的必经之路,不论你答不答应,你总得去送这趟镖,不管你耽误多久,你走到每一处,都会触发。”
江朝月在心中冷哼一声,“如果我赖在旅馆不走呢?”
“那押送这趟镖的所有镖师、与这趟镖扯上一星半点关系的人全部都得死。”
江朝月佯装大惊,“那么多人都会出现意外,我又如何能保证我自己的安全?我只是一介平民啊,我不去。”
系统抓狂,“不行,你不去也得去,你去,我安排路上忽然掉下钱来给你捡到行了吧!”
江朝月再抬头时,眼睛炯炯有神,“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后三天后,江朝月拿着砸了自己一个大包的铜钱在心里怒骂系统,“就这点钱你打发叫花子啊!”
而在这趟送镖途中,江朝月认识了萧翊。
萧翊,江湖中久负盛名的剑宗少宗主萧翊,初出茅庐,意气风发,带着满腔热血出门历练。谁料,出门不过月余,便被江湖中人诓骗,将身上的钱财骗了个精光。萧翊无奈之下,只得咬牙接了个送镖的活儿,以维持生计。这趟镖连一半都没送到,莫名其妙地塞进来了人。
暮秋时节,潼关道上黄叶纷飞。残阳如血,终南山麓的官道上马蹄声碎。
送镖途中,果不其然遇上了山匪打劫。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萧翊虽是剑宗少宗主,但毕竟初出江湖,经验尚浅,一番激战下来,镖队死伤惨重,唯有他与江朝月两人还完好无损地站着。
战罢,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皆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江朝月主动开口道:“兄弟,看你身手不凡,想必也是江湖中人。今日
一战,咱们也算是生死与共了,不如找个地方吃顿饭,好好聊聊。”萧翊闻言,心中大喜,当即应道:“好啊!我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走,找个地方吃饭去!”
于是,两人便一同来到附近的一家客栈,落了脚。
这几日,萧翊因囊中羞涩,只能啃些干粮充饥,此时能吃上热乎的饭菜,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待饭菜上桌,萧翊心中感动,正欲发表一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类的豪言壮语,与江朝月义结金兰,却在抬头间,瞥见桌上仅有两碟小菜,顿时青了脸,扭捏了半天,才轻声问道:“没别的了?”
江朝月见状,微微一笑,夹了一筷菜,说道:“怎么会没有?今晚来得迟了,烧鹅卖完了。我多给了小二些银钱,让他去外面买些回来。”萧翊听闻,心中一喜,顿时真情实感地想要与江朝月结拜。
“你不觉得……一顿饭就把自己卖了吗?”江朝月看着萧翊,眼中带着几分调侃。萧翊皱了皱眉,沉吟片刻,说道:“好像是有点……不过我很拿不出手吗?连结拜兄弟都当不了。”
江朝月见状,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却又不忍拂了萧翊的兴头。嘴角抽了抽,正欲开口,却被系统劝阻,只得选择以退为进,说道:“我连你姓名都不知道,如何能当结拜兄弟?”
“对哦!”萧翊恍然大悟,脸上瞬间恢复了活力,“我叫萧翊,立羽翊。”
“江朝月,朝朝暮暮的朝,日月的月。”江朝月点点头,回应道。
然而,就在两人正欲继续深聊之时,萧翊却突然皱起了眉头,嫌弃地说道:“这烧鹅怎么看着不太新鲜啊……”
江朝月闻言,心中顿时一堵,表面上虽依旧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早已将这个从小家境优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被宠得骄纵无比的少宗主骂了个狗血淋头。
“陈鹅佐新酒,马马虎虎对付两口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