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地回到村里,凌正先陪着纪平阳去找族里的长辈——纪家二爷,纪二爷是纪平阳爷爷的二哥,他们那一辈兄弟五六个,现活着的就剩二爷了。
他们现在身无长物,也就没带东西,等事情了结了再上门感谢。
循着身体的记忆走到纪二爷家,粗树枝扎的栅栏掩不住院里的景象。
正值瓜果成熟的七月,整洁的农家小院里除了开的路便是菜地,大人小孩都去上工了,静悄悄的院子里,偶尔还能听见几声鸡叫。
纪平阳听见叫声,突然想起庄园有禽舍和畜棚,他们可以养鸡、鸭、牛羊之类的牲畜,但现在还是办正事要紧,便没有说什么。
二人站在没锁门的木门前拍了拍,没人应,纪平阳又高声喊“二爷!二爷在家吗?”
喊了四五声,小院东屋的屋里才传出苍老的声音“在屋里,进来吧。”
又问“谁啊?”
纪平阳摸摸鼻子,这老爷子,不知道是谁都干让他们进来“二爷,是我,平阳!”
“是阳阳啊?来屋里说话!”
推开门,黑暗的屋里霎时被白亮亮的阳光洒了满室,坐在凳子上的二爷被刺的眯了眯眼,仿佛不适应这个亮度。
“二爷,您在屋里干什么呢?怎么不开门?”纪平阳好奇的问,却被凌正拉了一下后腰处的衣服。
纪二爷打量了一下跟在纪平阳后边的凌正,似乎没听清他说的啥。
纪平阳也没想得到他的回答,直接说出他们的来意:“二爷,我……我活不下去了!今儿厚着脸皮空手来求您,请您帮我主持个公道把!”
纪二爷慌张的站起来,差点摔倒,凌正赶紧过去扶着他。
“这是怎么说的?跟二爷说,怎么回事儿?”
纪平阳也没想到吓着老爷子了,赶忙把今天在卫生所的事儿说了一通,老爷子没出门,也没人在他耳边嚼舌根,不知道村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儿。
纪二爷沉吟一会儿,拍了拍他的胳膊,说“好孩子,这些年二爷不是不知道你在你二婶手里讨生活,过得苦!之前怕你分出来也养不活自己,现在眼瞅着长成人要娶媳妇了,二爷也不能再看着那个恶妇作践你。跟二爷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二爷给你做主!”
纪平阳赶忙把先前商量的跟他说“我这些年下地也挣了工分,够养活我自己,家里的钱票我就不要了,把我上半年挣得口粮分给我就行。
那房子我本来不想要,但不住那又能住哪呢?只求二婶给我分各一间半间的遮风挡雨罢了!”纪平阳说得自己也物伤其类,忍不住哭泣起来。
纪二爷听了他要的也不多,想来侄媳妇也不会这么不讲道理,便应了。说“那你们先歇歇,等他们下工回来了,我带你去找他们,到时你再去把村长、支书、会计都请来,户口、工分都分开,要分就分彻底。”
纪平阳赶忙点头,又想起忘记给二爷介绍凌正:“都听二爷的。二爷,这是凌知青,要不是有他救了我,孙儿这会子恐怕已经去了。”
凌正这时还搀扶着纪二爷,见二爷看向他,便笑着喊“二爷好。”
纪二爷也非常高兴的点头“好小伙儿,就是瘦了点。怎么衣服还湿着呢?快回去换换,万一着凉了可不好!”
凌正才想起,二人落水后还没换衣服,在路上走的一阵没有晒干,还是朝潮的,自己受得住,媳妇儿可不能受着委屈。
便跟纪二爷说“二爷,那我们先回去了,中午下工了再过来请您去二婶家。”
纪二爷也非常通情达理,摆手说“快去快去,把门给老头子带上。”
出了二爷家的门,凌正带着纪平阳回了知青院。
知青院并没有院墙,只有一排三间的土砖房子,上边盖着茅草顶,几根茅草调皮地随风飘扬,房子的外观跟村里的并无太大差别,完美的融入其中。
三间房其中一间是厨房,在最左边,平日里大家做饭、吃饭都在这一间。
剩下两间便是宿舍,三个女知青住在中间,男知青住在最右边一间,离厕所较近,有五个人,除了一名男知青和村民搭伙儿,其余人包括凌正都是住在这。
凌正拿出钥匙打开宿舍门,喊纪平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