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粮后可以休息三天,这三天他们可以进城去,可以进山里,也可以请人把灶房推了重新盖,更可以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
但是纪平阳是个闲不住的,他想赶快把房子收拾好,然后开几块菜地,养上鸡鸭、种上果苗,过着采菊东篱下却不担心房塌的生活。
两人一起把灶房的架子、瓦罐和锅都拆下来放到卧房里去,便分头去请人来帮忙,顺便可以跟村里人买些土砖,也省些功夫。
分头去了二爷家,他三个儿子和五六个孙子都在家,一听说要重新盖房,都站起来要去帮忙,纪平阳又说需要土砖,二爷便发话把家里的都拉去给他用。
二爷的儿媳妇中有两个就是搬家那天来给他送东西的妇人,见公公把准备给儿子结婚盖房的土砖送人,有些生气,脸上就带了些情绪出来。
纪平阳生性敏感,会察言观色,忙开口说:“二爷,不白要你们的,我拿钱买,按块算。还有给帮忙的人一天做两顿饭,大锅饭我也不太会做,还得请伯娘和婶子们去帮忙,一天给五毛钱。”
刚还生气的婶子立马就笑开了,想要应下来却被嫂子拉住了。
二爷瞪了纪平阳一眼,生气的说:“这是你亲伯娘、亲婶子,帮个忙还要收你钱?你拿我老头子当什么了?”
没等纪平阳开口,就又转头对大儿媳妇说:“老大媳妇,你带着两弟妹去帮阳阳做饭,娃们我管着,不用你们操心。”
大伯娘清脆地应了,跟纪平阳说:“阳阳你先带着你伯他们回去,我们把菜洗好,快中午了过去。”说完又带着弟妹去菜园子摘菜、洗菜。
纪平阳见状只能带着叔伯、兄弟们先回家,回头再跟他们算钱。
那头凌正也知道自己的人缘一般,但他借着纪平阳管饭,他发工钱的名头,还是招来了七八个壮年男子,其中有五个都是村长、会计家的,谁让凌正谁也不熟呢。
人齐了,土砖也到位了,有经验老师傅就围着房子转,二爷也溜溜达达过来了,仰着头看老房子:“这还是当年我们五六个兄弟一起,一砖一木造出来的,没想到,兄弟们都走了,房子也不成了。”
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纪平阳见状只得上前安慰他:“二爷,这老房子换面墙还不是一样的?您老当益壮的,跟这老房子一样,还能再活百十年呐!”
大家也七嘴八舌的岔开话头,这边说:“刚搭的屋顶,拆了可惜了”
那边就有杠头搭话“谁说要拆屋顶了?北面的墙拆了重新盖,也是一样的。”
凌正和几个有经验的叔伯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按照原来的想法做,这间灶房的三面墙都要拆,但是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盖,比如先把裂缝的北面墙拆掉、挖出地基,立马再盖上新的墙,然后再给主梁拿着木头椽子撑着,把西面墙拆掉,这么一来,虽然费些功夫,但不用重新安屋顶了。
人多,一上午就拆掉了两面墙,因为加一间灶房,本来这间做炕,还被同龄的年轻人嘲笑了好一会儿,这里地处中原偏北的地区,冬天最冷的时候也就零下十几度,所以只有老年人才会睡炕。
但凌正想着纪平阳一直怕冷,如果自己不给他暖,怕是手脚都是冰凉的,还是有炕更实用一些,便说是自己想睡炕,买床太贵了。
迎来了大家看穿了一切的打趣眼神,这时候二爷家的媳妇来做饭,纪平阳去接应,凌正也赶忙拿出来准备好的鱼干和菜干,逃避了大家互相对视传递着的揶揄眼色。
不说屋里的妇人如何讨论菜色,外面的汉子们都是顶着太阳洒着汗水干活,二爷也老当益壮的教两人调泥浆。因为还没有第三间房的主梁,凌正只好又去木匠家里买,这次就不用请茅匠上门了,他在上次帮忙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可以自己动手试着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