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最一班车,到公社已经下午六点了,这时候供销社还开着门,两人合计了一下,买了条烟和两瓶好酒装在篮子里,又买了些散称的糖球拿竹帘一盖,齐活了,供销社员工不耐烦的等着下班,两人只好随便选了选就回来了。
村里炊烟四起,正是晚饭时候,没人四处溜达,两人怕赶上饭点让村长拉着留饭,只好先回家,随便做了点饭吃了,又合计着把明天要办的事先商量好,给村里人怎么说才容易被接受,从而不被指摘。
最后还是决定跟给村长说的一样,因为帮了人家大忙,觉得他人品好,才让他去代班几年帮忙照顾孙子,不过加了一条这期间不能结婚生孩子,否则工作就必须让出去,两人觉得合适,就击了掌分头去请长辈和村干部明晚来家吃饭,上门带包糖就够了,这烟酒就是明天饭桌上要用的。
纪平阳去了二爷和几个别的堂叔伯家里,这长辈自然要他亲自去请,凌正则是去了村干部家,毕竟他不像纪平阳村里长大的,暂时还要在村里生活几年,多走动走动没坏处。
按照事先说好的,跟各位长辈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又将刘伯的真实情况一说,加了点为难的语气,和事情必须尽快办,否则不知道那边还有没有日子。大家虽然对没通知长辈就认干亲有些质疑,但念及那边老老小小,也能理解,所以凌正这边一切顺利的完成任务,还顺便给纪平阳的户口迁出证明签了字盖了章,又请了几天假,索性地里也不忙,就得到了批准。
纪平阳这边却有些麻烦,因为长辈天然的就对小辈有掌控欲,他把情况一说,虽然大家对他能去城里工作打心底里高兴,但是对于他贸然认了干亲、这几年还不能结婚生孩子却有些不赞同。
纪三叔忍不住话,先开口了“阳阳,这事办的不地道,咱不能当那为了工作就把自己给出去的人。在村里好好干活也能过得去,你这来年就能结婚抱娃的年纪了,认个干亲人家能待你好吗?”
二爷默不作声的抽着旱烟,吧唧了一下嘴,说“阳阳,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真想为了去城里工作,这几年不结婚生孩子,那二爷也没话说。但是你这答应了人家就不能反悔,怎么也要把那孩子拉扯大,咱老纪家出了你二叔就够窝囊了,可不能随他,啊?”
纪平阳点点头“二爷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反悔,有我一口吃的,就有那娃一口。那边老爷子是烈士家属,入土的事儿国家管呢,街道就能办好。他活几年,我就给他养几年的老!”
“好!要是做不到,你以后也甭回村了,咱老纪家当没你这个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明天带你几个叔伯去认认门,回头二爷死了找你回来奔丧也有个去处。”二爷这番话惹得一大家子纷纷抱怨,他自己个却是十分豁达。
“这有什么,人早晚就是这一出,我棺材都给自己打好了,活几年赚几年。”
纪平阳看他想得开也十分放松,人就怕自己钻牛角尖。事儿也说完了,他就把拿的两包糖给大伯母,说是那边给的喜糖,这也不好不收,趁着他们犹豫,他起身就去了别的叔伯家。
这几家都是万事不沾身的,通知到了也答应明晚上来,就好了。最后到了她亲二叔家,糖发完了,也懒得进去,隔着院墙喊了一声“二叔明晚来家吃饭!”声音大的惹得周围几家的狗乱吠。
也不管他听到没听到,转身就走了。
回家两人就收拾收拾睡觉,因为明天要搬行李,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就夏天的衣服和床褥,幸好庄园里产的羊毛可以加工垫子,不然他们只有一床棉被当褥子怕是不够两人分。
家里的咸菜酸菜也要带几坛子过去,还有新鲜菜、菜干、腊肉也要带点,腊鱼可以多带些,就说是河里钓的,肉类放在下边不容易被看见,安全呐。那祖孙俩估计也没做多少菜,两人从家里带些,那边菜园子里也得开了种些葱蒜之类的,家里的苗也可以移些过去,这样就不缺新鲜菜吃了。
这么想着,才觉得没有几天可以睡到一起了,两人商量着索性把这个床搬到庄园里,凌正午休睡炕上,晚上两人还能睡一起,打定了主意,就抬着床进了庄园。
庄园里除了小路上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得用铲子把地铲平,留出六个地块的草地,把床放上去,两人先躺上去体验了一把,露天的环境里衬的抱在一起两人像是幕天席地的野鸳鸯,又像是趁着家里媳妇不在出来偷腥的汉子。
朴实的田野风光大大刺激了人的感官,于是两人荒唐了半宿没睡,第二天早上醒来都觉得舍不得起床分开彼此。要不是院子外面有人喊,估计能睡到太阳照屁股、鸡鸭出来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