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的春节,过的比以往更热闹一些,年前分账的时候,除了大多刚来的知青们工分将将够分粮以外,村里村民们工分最少的人家都分了一百多块钱,以往可是许多壮劳力人家才能得这么多啊!
纪平阳因为户口转去县里了,前半年的工分扣了口粮还能剩下几十块钱,倒是凌正,因为一整年都在榨油厂、田里上工,除了偶尔请假——也是不上工的时候请假,所以基本算是满工分,一个人口粮不算多,扣完竟然还能跻身分的钱多的那一批,也算是发了笔小财。
今年分猪肉的时候,人人脸上带着幸福开怀的笑,就连最抠门的人家都多要了几斤肉,甚至村里人还约着一起去镇上买糖呢,要知道,糖可是金贵东西,若不是他们油厂榨的油好,人家收购站都不愿意给换糖票的。
小孩子们是最高兴的,过年不仅有肉、有糖吃,还不会被骂,最差也能吃到油滋啦,满村子都是跑跑跳跳闹闹的娃娃。
凌正也很开心,因为纪平阳过了小年就开始放假,也和他一起在村里过年,所以这天一大早就去了县里接他回来。本来二人还纠结要不要在城里陪刘伯祖孙俩一起过年,后来还是梁易主动说要陪他们合伙过年,两人真心诚意的准备了许多过年的年菜和糖果饼干才放心的回了村。
这一年里瞅着村里变化大极了,裹成棉球的纪平阳回来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
还颇为感慨“半年没回来,变化真大啊!”
银装素裹的村落,却并不显得寂寥,家家户户开怀的笑声和孩子们乐嘎嘎的欢笑给这片土地添了许多生气。虽然刮着凛冽的西北风,人人家里都舍得生了炉子,围坐在一起取暖,好不热闹!
凌正“可不是吗,这三个厂子一建起了就不一样了,村里人说话都有底气,这分了钱后,天天喜气洋洋的,走路都轻快不少。你去上班这半年,村里都有十几家办了喜事,小伙儿姑娘家成家、媳妇生娃,我可没少去蹭饭。”
“要是我也在家,我肯定也能去,看那边,他们玩的什么?真不赖”
“那个呀,是周老叔研究出来,用藤条做的球,说是娃见了人家的沙包想要,自己踢不动,老叔给他做的。这不,收购站里的人来了看见非要收这个,说是城里娃练踢足球用,咱村紧赶慢赶做了十几个才打发走他们,后来就一直做,估计是卖的很火热,现在每次收购都要多加量,咱村娃们几乎每家都有这个球。”
纪平阳羡慕的说“我也想玩,要是有多的,还能给小恒带一个。”
凌正看他跟自己说话都想着小恒,吃味地说:“老想着小恒,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不见你在那边想着我呢?”
纪平阳看他别扭的表情,赶忙哄他说“怎么不想?天天想着你,一天不见你连觉都睡不好。好哥哥,给我做一个吧?咱们两个踢球玩,好不好?”
“好好好,真是受不了,正好我也跟着叔们学了,问他们要点藤条,回去就给你做。中午想吃什么?前两天下大雪了,还没化冻,天冷着呢,咱们回家吃火锅暖暖?”
“好耶!回家切点羊肉,再弄点牛肉和虾、螃蟹,我还要吃酸菜鱼,在城里住着天天喝粥、吃青菜,可把我馋死了。”
凌正看着他爱怜地说“行,正好我在水缸上冻了牛羊肉,能切成肉卷,还有秋里采的榛蘑、茶树菇,等下泡开了给你炖个汤好好补补,看着脸都瘦了一圈。”
纪平阳怀疑的瞅着他“咱们天天见,一天吃四顿饭,我哪里瘦了?你不会年纪轻轻就眼花了吧?”
“什么眼花?那是操着老父亲的心,怎么看你都是受委屈了。”
“好啊你,你敢打趣我,等下做饭你自己收拾,我可不帮忙!”
“小的遵命!”
“快走快走,早上吃的少,就等这一顿呢!”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