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嗓音在不大的空间里响起。
尤霜眼睛一亮,收回递出去的手,饶有兴致发问,“你也出现意识了?你和小藤蔓一样会长大吗?”
蒜努力用上头小小绿苗摇头,“主人,我也不知道。”
它也是刚刚出现意识,也不知道自己能干啥,原本平静的世界变得奇妙莫测,而它也有能力去体验......
“主人,你等等我,别不要我。”
蒜之前没意识的时候见得多了,大概了解尤霜的性格。
随心所欲,像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它很希望自己能时时吃到异能,那个能让它变强。
“那你跟着小藤蔓吧。”
尤霜把它交给小藤蔓,继续埋进已经不算热的水里。
如果现在小藤蔓有人脸,一定笑得露出全部牙齿,弯起的嘴角似上弦月,平不了一点,笑声震荡整个屋子。
哈哈哈哈,小藤蔓兴奋得手舞足蹈,还不是得来它手下讨生活,它与一定让它知道,谁才是主人的唯一。
利落接过盆栽退出房门,还顺手带上了浴室的门。
在它出门之后,尤霜慢慢起来,摆弄了一会浴缸,温度又升了起来。
无声无息泡在水里的右手又浮出水面,原本干燥的纱布浸满水,伤口又开始渗出一点点血丝,明晃晃印在白色的纱布上。
刚刚催生出的生菜孤零零掉在浴缸旁边的地面上,叶片还是嫩绿的没有半点变化,很干净,根系没有一点泥土,也没有一点......血肉。
嗯?怎么和那株月季不一样。
又捞起地面的种子袋子,随手拿出一颗,又长出一颗生菜。
再试了一颗种子,还是生菜。
尤霜:......
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熟悉的眩晕感伴随着脑袋的刺痛一起冒出来。是异能枯竭,尤霜缓了一会,水凉了不少,蓄力,手上再次结出异能。
最后晃了晃种子袋子,从里头拿出一颗和刚刚那些不一样的种子。
这次是一株君子兰,从种子到小叶片,叶片加长变大,最后出现花朵,白色的花朵在绿色的映衬下漂亮高雅。
尤霜勾起嘴角,有些热切地看着原本几年才开花的植物快速长成。
君子兰的根系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伸到尤霜的手臂上,贪婪地吸食手臂的血肉......
手臂上的刺痛让尤霜低头。
在肮脏的血肉之下,长出新的生机。
手臂上的刺痛和脑袋的疼痛眩晕同时降临在尤霜这副因为这一年不注意吃饭而虚弱的身体上,她要晕了。
可尤霜不想停,缓慢持续的疼痛,血肉被蚕食的恐惧,奉献着迎接新生的期待,这些让她感到一丝丝快感。
君子兰没有停下的迹象,一直在贪婪地吸食血肉,为另一株新生命打下养分基础......
尤霜脸上越发苍白,四肢发冷,下意识在已经冰凉的水里蜷缩身体,试图留住最后的能量。
她看向君子兰根系的眼神渐渐平静祥和。
“叩叩叩。”
是浴室外传来的敲门声。
尤霜蓦然抬头,凝视门口的方向,视线好像透过墙落到常逾身上。
几秒之后,尤霜收回视线,慢腾腾伸出另一只手,把趴在手臂上的君子兰扯开,丢到地板上。
纯洁无暇的花朵贴在瓷砖上,吸掉最后一滴鲜血。
站在门外的常逾再次伸手敲门,隔着门往里喊。
一直没人应声。
常逾扭动门锁把门打开。
她的卧室静悄悄的,室内昏暗没有开灯,沙发梳妆台都整整齐齐,像是没碰过,只有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
卫生间传来的光透过门散在地毯上,没有水声静悄悄的。
“尤霜,你在里面待太久了。”
他们从外面回来,吃了个饭,她就说要洗澡睡觉。
到现在还没出来。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常逾拍了拍卫生间的门,“不出声我就进去了?”手上已经按上门把手。
“尤霜?”声音抬高,语气焦急。
“我在里面,你要进来吗?”本来不想让他看到,现在她改主意了。
尤霜转身看向摆在浴室里偌大的全身镜。
年轻女生的身体洁白无瑕,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一片白玉。
尤霜凝神,注视着自己的全身每一寸,发现自己的身材真的挺想自己的那个母亲的。
玲珑有致,但她比印象里的她瘦。
穿过门的应答虚弱又飘渺,好似下一秒就会晕过去,常逾提起心,最终对她的担忧战胜考虑这考虑那的理智。
门把手转动,常逾推门而入。
尤霜听到动静之后站在浴缸里平静转身,弓着腰手里拿着毛巾,在常逾面前跨出红了的一缸水。
全身未着一物,头发湿哒哒贴在肩膀,整个人就这么平静地面向常逾。
右手手心手臂的伤口在一股一股流出刺眼的液体。
鲜红的颜色顺着女人身上的曲线一点点流到光滑的地面,在雪白的身体上染出一股糜烂的红。
在浴室暖黄的灯光下是刺目的红,从上到下,从水里到人身上,无一不在刺激常逾疯狂跳动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