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稍微低沉,但对于隐德莱希来说有记忆的声音响起,隐德莱希眼睛一亮。她是第一个下车的,因为她迫切地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想。
当看见那标志性的倒三角的眉毛,隐德莱希果然没有猜错,兴奋道,“维克多!”
维克多穿着一身迷彩,头戴着贝雷帽,闻言倒是调侃道:“小美人怎么这么高兴?难不成看到了死人了?”
奥兰多紧随着隐德莱希下车,见少女和维克多洽谈的样子,问道:“你们很熟?”
他不知道他不在的这段时间,维克多和隐德莱希怎么就到了可以互相打招呼的地步了,明明只有一面之缘。
“我给隐德莱希写过情书,”维克多拍拍胸脯,自豪道,“是吧。”说完,对着隐德莱希眨了眨眼。
嗡——
奥兰多皱眉:“情书?”
维克多说:“爱情呀。”
隐德莱希承认道:“嗯。”在博耶塔诗会学习的期间,诗会里的其他吟游诗人经常会给隐德莱希送出诗文,并且表示这是真的爱情。
不过其中大多数,还没有来得及送到隐德莱希的手中,就被多恩拿走,而直接送到她宿舍中的,也被纪事偷偷拆开并埋在土里。
因为要看出这些插着一束玫瑰花,喷满了香水的并且火漆印为一个个爱心的粉红色信封里面放着什么太容易了。多恩为什么会拿并不清楚;但是呆在宿舍里的纪事一看到此物只觉得“家里的大白菜被猪拱了”,宛若天塌了,为了防止天真的塌下来,她要把猪种地里去!
只有维克多胆大包天,竟然直接将信亲手送到隐德莱希面前。
防不胜防啊!
维克多亲自表示自己是真的爱着隐德莱希的。
隐德莱希当时神色很严肃。
维克多在她拒绝自己前,先叹息道,“不能做朋友吗?”
多恩冷笑道:“你身边的谁人都是朋友。”
可是隐德莱希想了很久,郑重地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
……
奥兰多默默将维克多拉的离隐德莱希远些。
过了一会,似乎是还嫌不够远,他三两步靠近睡着的维克多,将被叫醒的一脸懵逼的维克多搬起,再像丢垃圾似的,扔到屋外的稻草棚里。
“呸呸呸,”维克多吐出脸朝下不小心吃到的草,一脸幽怨地盯着罪魁祸首,“你做什么呢!”
奥兰多稍显嫌弃地拿出白布擦了擦刚刚接触维克多的铠甲。
维克多:“……”
一会儿,维克多幽怨气愤:“啊啊啊,怎么会这样呢,这会这样呢。”
身上没有玫瑰花香,身上跳着虱子,身上还有臭水沟的膻味。
维克多心态崩了一下,哪怕参军了,他还是没能有机会站在领导人身边(学院不会让学生冒险),但是外面枪炮声此起彼伏,哪怕是在夜里都能感受到城市中心的枪战,正焦灼着。
他只能望着那个方向,什么都做不了。
奥兰多没有理睬维克多,他们两个今天值夜,奥兰多一旦离了隐德莱希便像个闷葫芦一样(或许是知道了自己的故事没有新意,也或许是只想说与一人听),他不说话;维克多觉得,自己做自己的事吧。
他原先的诗集出版后销量虽然不高,但是一些稿费对于一个学生来说是人生的第一桶金,是值得兴奋快乐的,他请了假,想要向父亲展示自己身为“男人”已经有养活一个家庭的能力了,或许应该成家了。
但是结果嘛……
维克多摘下自己头上的贝雷帽,稳稳接住掉下来的笔和纸,就着房屋透出的光,删改上面的诗文,
“人民,不会被击溃……永远……”
维克多修改着内容,嘴里念念有词,但对于奥兰多来说,这些都是无趣的事情。他现在只注意着屋内的人,透过黄灯,人的影子依稀可以看出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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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一阵蓝绿色的光芒过后,叶琳娜惊奇地发现床上的人已经恢复了血色。
安东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的人有些多,鼻子还没顺畅,差一点就要把喉咙里面的痰全吐出来了。
“咳咳咳咳,”安东压着嗓子,“你们怎么在这?”
叶琳娜见隐德莱希的样子有些虚弱,便先行道:“你难道真的打算在这里死了?”
安东揉了揉眼睛,想了片刻,最后叹息道,“真古怪啊。”
他指着环境,说:“怎么会有这种病呢,树老师记录的不是已经灭绝了吗?”
隐德莱希看向他,“什么?”
安东道:“这种病来源于赤道周围的一个小国家,但是那个国家的人民大多都移民出去了,按理说,不会有,”他顿了顿,“黄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