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攻下达尔坎!攻下达尔坎!”一声声高喊仿佛鼓舞了提莫士兵,他们拿着武器,一往无前地向前冲去,仿佛方才的恐惧并不存在。
不过法珀邦的军队也不是吃素的,迅速摆出了阵型迎敌。他们拥有人数上的优势,且主要防守并不冒进进攻,一时之间双方陷入了僵持。
“让他们上吧,法珀邦只是来支援的。”秦源迅速判断了局势。
不多时,隐藏在暗处的周家军便鱼贯而出,刚好卡在提莫军的中间,截断了他们的攻势。
见状法珀军也一改此前的防守姿态,让进攻前锋冲锋在前,将本就被截断的提莫军冲击得愈发零散。
化整为零之后,从未合作过的周家军与法珀军竟显出了默契,彼此王不见王,但对提莫军下手却丝毫没有犹豫。
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塔莫迪就已经被斩了人头,手下纷纷投降。
而见证了事情经过的几波斥候,也都被关入了达尔坎的牢狱。
这第一波攻城之战,以罗格大胜告终。
“砰”,提莫营帐中,谢公子将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都没能消气。
无论如何他都没能明白,明明提莫有万余大军,怎会奈何一个达尔坎而不得,连他手下大将都率精锐而逃?
除了魏平,罗格究竟还有谁!
接下来两日显得格外平静,双方都按兵不动,甚至也都没有彼此试探的意思。
谢公子准备以不变应万变,可他没料到敌人比他还沉得住气。
眼见着从提莫带来的粮草即将告急,他准备再次攻城。
然而,斥候紧急来报:“不好了公子,周家军正准备攻打我们都城,再有几日工夫就要到了!”
“魏平!”他恨得牙痒痒,但心中还是平稳,毕竟他早就料到魏平未必真心合作,都城之中早有防备。
可事到如今,拿下达尔坎的意义,也因为这件事变得寥寥无几。此处偏僻贫苦,即使拿下也并无多少收益。
可魏平攻城却直指提莫都城,若有个万一,那才是损失惨重。
谢公子一向拎得清轻重,既然已经考虑好了利弊,便不用再拖延,“拔营回国,援助都城。”
面子自然没有里子重要,经过了过去种种,他也不是个在乎脸面的人。
“是!”斥候正欲退下,却被唤回。
“记得将那人喂了药,时刻放在我边上,若有追兵,此人可是有大用的。”
派去追踪塔莫迪的几波斥候,都没有任何消息传回,尽管心中隐隐有不安,可谢公子眼下忙着回国,只好就此作罢。
这一路上时不时发现有罗格的斥候在暗中窥伺,可他们的逃命功夫实在不俗,竟一个都没能捉住。
“瞧就瞧吧,反正过了月湖,就凭他们这些人,也奈何不了我提莫大军。”
在罗格时,敌人熟悉地形、不缺供给,主场作战自然便宜。等过了月湖便是提莫的天下,更有提莫诸将士可援,形势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可变故偏生就出现在了月湖前。
原本应当在三国边境的周家军,不知为何出现了返回提莫的必经之路上。
“此处有五千兵马,那能去攻打都城的人马也不算太多。”谢公子微微心定,召了刘德前来。
“这场仗不必与他们动真格,你去把我关着的人收整一番,拉到阵前去。若要这人的性命,就速速离去,否则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种苦差事自然不能让他亲自前去,可若不派个有身份的坐镇,怕对面也不会轻易相信。塔莫迪叛逃,那眼下可用之人自然只剩下眼前一个了。
尽管心中不愿,可刘德也没有旁的法子只好照办。
两军僵持之际,他硬着头皮将人甩在了阵前,道:“你们若想保此人性命,就休往前一步!”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瘫坐在两军之间的空地,面上还带了个残破的面具。春夜凉如水,可他身上也只有破衣烂衫,在风中瑟瑟发抖。
刘德一枪挑开了他的面具,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庞,一侧脸上还有经年的烧伤痕迹。
老者缓缓抬起头,道:“能死在月湖,已是我今生大幸,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