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军中瞧见的新吃法!一群饿狼把酒楼的席面给吃了个一干二净,还犹嫌不足,直接闯去火头营里去了。
他们不大通厨艺,就用剩下吊着的高汤,有什么食材都往里扔,熟了便取出来吃,再扔进去新的。结果人越聚越多,高汤都给烧干了!”
秦源先给她盛了碗羊骨汤,让她暖暖胃,将昨夜间的趣事娓娓道来。
“倒不失新奇,我也来尝尝!”娜亚兴致勃勃地将所有食材都挑了点扔进去,问道:“昨日未能见上延叔,他可曾告诉你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老人家连日奔波,身子有些吃不消,军医看过说还需卧床静养几日,方能精神些,你那时审他也来得及。”言外之意便是自己从未审过。
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女王总觉着他好像有事瞒着自己,阔别多日,怎么连眼神都不敢与自己对视长久。
“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她放下了筷子,正色道。
“菜熟了!”秦源眼疾手快地夹了块羊肉,喂到了她的嘴边。
娜亚本想将话说明白,可无奈实在腹中饥肠辘辘,这羊肉又实在她心中挚爱,便一口咬住开始咀嚼——当真是软嫩弹牙、火候刚好!
不过她一边吃,也不忘道:“咱们都说好了有事彼此坦诚的,可别让我抓住了你欺我瞒我!”
事情一下子便严重了起来,他略显心虚地偏过头,问道:“若是事关重大,可我也不大确定,所以不敢与你说,怕扰了你的判断呢?”
这……倒也说得过去,女王十分大度地道:“准你直言不讳,说错了也无碍。”
犹豫再三,秦源只是道:“见到延叔之时,我觉着似乎在哪见过他,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这话教娜亚蹙了眉头,延叔和秦源先前见过?“可延叔一向带着面具,从不在人前露脸,你又怎么会见过?再说你来罗格才多长时日,他被困提莫的年头怕是都更长些。”
“所以说我也不大肯定嘛,世间相似之人何其多,许是我见过容貌相像之人呢?”他又从锅中取出些食物,将她面前的碗堆成了小山,“好了,先莫想这么多了,再不吃便凉了!”
女王殿下深觉有理,抱着不吃饱便没有力气思考的决心,埋头苦吃。
这一顿饭便吃了足足一个时辰,娜亚几乎撑地无法动弹,只得小步在屋里挪动。
见状秦源忍俊不禁,大笑出声,还坏心眼地模仿着她的动作。
“秦—源—”她眯了眯眼,用极为冷酷的眼神刺了他一眼,威胁道:“我觉着这一个来月,你的面皮养得是愈发得厚了,急需我来给你撕掉几层!”
不过眼下的女王,不似平日里霸气十足,倒像是一只吃饱餍足的长毛雪猫,慵懒非常,让她的威胁也显得格外没有威慑力。
“王上教训的是,都是我的不是!”秦源边笑边认错,毫无愧疚之心。
也教娜亚又多了一分不满,决心晚上得好好收拾他一顿。现下嘛,自然是修生养息,毕竟刚用过晚膳,不宜动怒。
半个时辰后,天色彻底暗了,偶有星辰点点。
“王上,热水已经备好了,可要现在沐浴?”兰笛很有眼力见地只在外头问道。
“可。”
“一应物什都已齐全,我们便先退下了。”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秦源便察觉不到屋外的气息了,“溜得都挺快。”他不禁笑道。
“你现在可好些了,不若再等一等,太过饱足之时沐浴,对身子也不大好。”
娜亚定睛瞧他,颔首应是:“郎君说得有理,那不如你先去吧。”
秦源不疑有他,也觉着身上有些粘腻,便取了寝宫中他备用的寝衣,去偏厢沐浴了。
刚一到偏厢,他就不由得叹一声周到,竟提前给二人都备好了浴汤。一则奶浴养颜,一则药浴修养。
将寝衣放在一旁,他便开始了药浴,刚一入水便感受到了不同,自己的内力竟能更快地催动流转——像他这般高深的内力,已经许久没能找到天材地宝来精进了。
“等会问问药方,竟有如此奇效!”
于是秦源干脆在药浴之中开始修行内功,一练便浑然忘我,直至水冰凉了才悠悠醒转。
准备起身换衣之时,他才发现自己放在一旁的寝衣,被换成了娜亚的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