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洛控制过他,他反应过来后强行挣脱,伤到了头脑,再加上这些时日几乎不吃不喝,就靠旁人灌点汤水勉强活着,早就不大清醒了,能说这么多已是意料之外了。”
闻言,他眉头紧锁,“法珀邦的城主在法珀邦揪出了不少细作,盘问之下发现虽都效忠于提莫,实则有两股不同的势力。一是谢公子所埋奸细,而另一股却说不清源头。”
难道还有人打着提莫的名义,在暗中窥伺着西域?
这般认知教二人浑身一凛,有股被毒蛇盯上的悚然之感。
“再过三日魏平就到洛南城了,届时再审谢贺礼也不迟。”娜亚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
正事说完,秦源见她眉眼之间皆是疲乏,准备给她按一按舒缓身心。可谁知刚捏上她的肩膀,就感觉她稍显抗拒,肌肉僵硬如石头一般。
“娜亚。”他沉声道,“发生了何事?”
“……”王上一言不发,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可是忘了当初我们说好的诺言,事关咱们二人,皆无隐瞒。”他的声音更低沉了些,萦绕在娜亚的耳畔。
“你怎么看出来的。”她艳丽的面庞皱成一团,满是纠结。
秦源一揽她的腰,将人转了半圈,正对着自己。随即就见着吓了一跳的娜亚,心虚地转开了脸。
“你都不敢看我。”他稍显强硬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轻柔但坚定地将她的脸挪了回来。
“无赖。”女王下定了决心,扬起了下巴定睛瞧他。
“呵,”他轻笑出声,“到底是谁无赖。”
她面色略有些红,嘴上还很硬气:“自然是你。”
“好,是我无赖。那英明神武的王上,总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何事,教你都不敢正眼看我?”秦源将她散落的发丝勾到耳后,手指接连划过她的耳垂与脖颈。
娜亚极为白皙的皮肤,随着他手指的游走,泛出点点粉意。她抓住他作乱的手,极为正经地答道:“我知道延叔就是托克洛了。”
此事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并不觉着她会为此生这么大气。“我先前也是猜测,毕竟我并未见过托克洛,只是看过他年轻时的画像。”
“我明白,”女王握紧了他的指尖,“他同我说了许多过去的事,我只是怕……怕我们也会同他们一样。”
秦源瞬间明白了“他们”指的是谁,耐心地反握住她的手,问道:“你与诺女王可是一模一样的人?”
“若我阿娘还在,应当能做得更好。”娜亚失落地垂下眼眸。
“她称王之时,已在世间摸爬滚打了数十年,论经历你自然不如她老人家来得丰富。”
“你说的是……”
见她泪盈于睫,他轻轻拭去了她眼角的湿润,“但也正说明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不是吗?”
她有些不明,抬眼望他,微张了嘴唇。
“你不是诺女王,我也不是托克洛,他们之间的选择也并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当初我们在一起之前就犹豫过,是否会有一天情淡了,人变了。
但眼下看来,不正是杞人忧天吗?一味想着未发生之事,而去放弃现下的希望,才是真正断送了将来的可能,不是吗?”
“你说得不错!”娜亚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尖的烦扰也逐渐消散,毫不犹豫地靠近了他的怀里。又是多日不见,她也着实思念。
秦源见状也放心地带着她,一道躺进了床榻之上,轻吻她的额角,道:“我又唤你王上了,你该如何惩处我?”
“不是已经说好不提此事了吗!”女王撑起了上半身,微微皱眉,“你笑话我!”
随即她气得直起身,跨坐在榻上,居高临下地念道:“却是得好好惩治你一番,不然方侍卫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
“自然是王上最清楚我几斤几两。”他一本正经地答道。
娜亚微眯了眼,知晓今日若不做些什么,就要被他压在头上了,那可是万万不能的。
“方侍卫,不如说说为何介绍自己之时,还要带上瑞阳郡主?”虽然并未为此吃味,但用在此时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