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待在床上,一声也不敢吭,幸好门是锁死的,等着冬阳醒过来那段时间,陈骐拜托陈金去拿了朱砂黄纸,抱着冬阳重新画了符纸贴在门上,还有法尺等关键器具,拿红布垫上,一字排开放在门口,这样阴童也只是敲门,并没有能够冲破这道防线。
因为没有人理会,那个阴童在外面疯了一样的敲门,砸得实木大门咣咣响,三个人在屋里坐着,强撑着保持镇定,说白了就是努力地压制大声喊叫的欲望。
大家都害怕,陈骐也害怕啊,他先是人,然后才是个道士,况且西巷子的事非常恶劣,是一群正统道士合力封印邪物,全是能戴莲花冠的高功,现在就他跟冬阳两个人会做法事,蓝条少得可怜,就是俩人加一块也不够一个高功的边,拿什么封,拿命啊?
所以没人敢出声,看看能不能挺过这一遭,挺过去就过去了,过不去就下辈子注意吧。
冬阳现在根本不敢想杀猪刀的事,就是因为自己被操控心智之后,差点一刀捅死陈骐,说什么也不敢随便拿了。
正当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屋里忽然涌进来一股强烈的怨气,冬阳的感知力本身就比陈骐两兄弟更敏锐,刚才app还奖励了几个属性加点,这股怨念就像一只手,狠狠握住冬阳的脖颈,让他喘息艰难,心脏在腔子里撞得震响,已经开始有点头晕眼花了。
门外的阴童好像也忌惮这股怨气,放弃敲门,站在原地哇哇大哭,哭声越来越大,一系列的变化逼得三个人濒临崩溃,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门外忽然传来温柔的女声:“别哭了,你妈妈不在这,不要打扰哥哥们。”
话音才落,屋外的哭声停了,整栋别墅陷入死寂,跟没人来过一样。
冬阳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骐,轻声咬出两个字:“左林。”
这声音,就是白天委托自己去质问凶手的左林,她身上的怨念强大到无以复加,冬阳还以为她走了,结果她莫名其妙回来,就是没有将她送走,那,那五年的寿命又是什么意思?
冬阳自己寻思事,陈骐跟陈金两个人在仔细感受着四周的变化,认真地听外面还有没有声音,听了很久,小孩的声音没有了,那个女生的也没有了。
没有声音,可是怨气还在,说明那个左林没有走,小孩应该是走了,因为那样的骨骼,孩子不过一两岁,正是闲不下来的时候,要是学会了说话,走到哪嘴里就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偶尔大喊大叫,没有声音肯定就是不在这了。
陈骐忍不住自言自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林来帮我们了。”
冬阳很笃定:“那是她的声音,因为当时只有我跟她沟通,你们都没有听到。”
陈金直着眼问:“那,能开门吗?”
“不能,”冬阳心里有股直觉,“至少也要挺过今天晚上,等到明天太阳出来,就安全了。”
又是话音刚落,冬阳心里刚安定一点,二楼客厅地落地窗突然“哗啦”一声碎了,特别响,同时刻那股氤氲在别墅里的怨念也消失了,一点都不剩。
冬阳心脏也不好,受不了这种惊吓,捂着心口在陈骐怀里发抖,喘得很艰难,所幸怨气都没了,无论如何也得逼得冬阳犯了心脏病,现在稍微稳当一会就行了。
“有脚步声,好像是有人进来了。”
陈骐把冬阳紧紧抱在怀里,嘱咐他:“阳阳,一会出事了你就快跑,师兄替你挡着,乖。”
太邪的鬼,谁拿它也没办法,但是人,陈骐身材高壮,硬拼一下还是有可能的。
“人呢?”
门外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陈骐,冬阳?人呢?哎,我草他妈的,冬阳你家进什么了?”
“门外是,狄容?”
冬阳很笃定:“是他,华安狄家的后人,也是做古董和风水生意的。”
“能,能开门吗?”
陈金不认识这个狄容,但心里感觉踏实下来了:“我觉得,那几个鬼走了。”
“还真是狄容,”陈骐说,“哥,你把法器收起来,开门吧。”
陈金收拾东西挺快,门打开,一个瘦高的男人走进来,人还算白净,不过看起来很痞,不是陈骐那种沉稳的英俊,他看着屋里这狼藉,又看看被紧紧搂着的冬阳,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只说了个语气词:“我草?”
同性恋?
“你怎么来了?”
陈骐发觉怀里的冬阳想起来,心里不太愿意,但也只好扶着他慢慢起身,眼都没抬:“谁让你过来的?”
“你们师父呗。”
狄容抱着胳膊:“陈骐,你闯祸了。”
“我知道,”陈骐不以为意,冷着一张扑克脸,“闯祸就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