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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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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长曲还没有到变声期,声音与青萍印象中的低沉不同,要更加清脆稚嫩些,给人一种毫无阴霾的纯净感,但读书的节奏、断句、换气,却又分明与青萍记忆中的样子日趋贴近。

青萍看他,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神奇感,好像在看着时间将一个熟悉的人塑造出来、带到他面前。

或许下手的那一天会比他想象得更快到来。

青萍又看了看简陋的屋舍,想起冷冽的夜晚、寒酸的伙食,心里难过,

识字认字很好,但这些变化还不够……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戏长曲本来就这么可怜了,未来还要死在自己手里,他要尽量对他好点。

耐心听戏长曲读完这一页,青萍开口道:“我要出去一趟,可能下午时会回来。”

戏长曲的目光看向他,又移开。

青萍知道他想装作听不见时就会这样。戏长曲从小到大就有这种坏习惯,他伸出手:“你过来。”

等戏长曲走近,青萍手握成拳,轻轻敲他脑壳,让这家伙面对现实:“我要出去一趟。”

戏长曲不痛,任由他敲,眼珠子终于转向青萍:“出去?”

青萍点头:“嗯!”

戏长曲静默片刻,忽而道:“你出不去的。”

“是不能自由活动……”青萍想起仗棍还犯怵,“不过我有办法。”

戏长曲于是抿唇,没再说什么。

青萍:“那我走了。”

转身要走的刹那,袖摆忽然被拽住,布料一瞬间被捏皱。

戏长曲不让他走。

“……”青萍试着拽了两下,没有拽动,回首看向戏长曲,蹙眉埋怨他:“袖子都要被扯坏了。”

戏长曲认真说:“你要早些回来。”

青萍道:“好。”

又等了一会儿,青萍目光下移,看着戏长曲攥紧他袖子的手,意思不言而喻。

戏长曲犹豫了一下,手指收紧又放松,终究还是慢吞吞地松开了手。

天气极好,万里不见云彩,北风萧瑟,世间空空净净。

戏长曲伫立在原地,看着青萍踏上木桥,倏忽走远,身影化为米粒一样的小小黑点,然后彻底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戏竺院中,空气近乎凝固,所有下人神色匆匆,眼底带着恐惧。

昨日黄昏,去时容光焕发的大少爷浑身湿透、头上血淋淋地被婢女搀扶回来,似乎是吃了亏,从回到院中开始便大发雷霆,没人敢触霉头。

而一夜过去,情况变得更糟——戏竺病了!

请来老郎中来看,说是有高手动手,捣乱了戏竺体内的循环,再加上心神俱惊、寒气入体,于是重病体弱、不能下地行动。若不好好调养,日后必然留下大隐患。

谁都知道老爷和夫人最疼爱戏竺,眼下大少爷生病如此严重,他们这些下人定要因为照顾不周而受惩罚。一时间,人心惶惶。

屋内,婢女踏过地上柔软的毛毯,小心给火盆里添上新炭,热气烘得整个屋内暖和至极,刘管事进来到现在不过片刻,额头上都已被蒸出了汗。

戏竺躺在床上,好似一座烂泥山,痛得咬牙切齿:“刚刚我说的事,都记住了?”

“记住了,保证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去吧。”

刘管事退下。

门吱呀一声关了。暖风和熏香间,戏竺扭过头,脸上终于浮现一抹畅快的笑,喃喃道:“这下就能得到更多东西了吧……”

那灾星再猖狂又如何?他注定众叛亲离,什么也得不到!

而他,他的伤势和丹田迟早能修补好,届时去仙宗、得授业,成仙人,创不朽功业——

活动间扯到了伤势,一种无比酸爽的疼痛直冲上天灵盖,戏竺登时“嘶”了一声,又是一通杀猪般的惨叫。

刘管事出门后,丝毫不敢怠慢,忙打点好东西,命两个身强体壮的下人帮忙抬着一方红箱,然后快步向戏长曲的屋子走去。

才上桥,便发现了怪事。

那灾星怎么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怪渗人的。

刘管事心里嘀咕,有些胆寒,但相比较戏长曲,还是戏竺的吩咐对他来说更重要些,于是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刚一走过木桥、靠近戏长曲,在戏家爬到这个位置,心思可谓不灵巧的刘管事便敏锐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遗憾。

“……”

他心头忽然掠过一个想法:这灾星好像是在等某个人回来一般。

一挥手,“嘭”,红木箱落地,轻扬土灰。

刘管事打量着戏长曲身上的衣物,下意识皱眉,开口便是:“身上衣物莫不是那个叫月白的小厮给你的?”

戏长曲淡淡看了他一眼,刘管事浑身一抖,对他有些心理阴影,又怕又怒,喝到:“你那是什么表情!”

戏长曲没有搭理,目光平淡滑过他的惊恐,而后继续望向桥的对面。

两个下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在震惊:戏宅里除了主子外,刘管事权势可谓最大,但他居然这么怕戏二少爷?难道诅咒一事真是由二少爷带来的……?

刘管事丢了颜面,神情难看地摸着胡子,往一旁丢了个眼神。

两个下人很会看眼色,旋即上前,“砰”地踹开房门,闯入屋中。

不大的屋室,一眼就能看清里面有什么。

“管事,里面没人。”

没人?

刘管事转头问戏长曲:“月白人呢?”

戏长曲自然不会回答他。

刘管事与其他人都是无趣的,青萍是有趣的,戏长曲看着对岸,想着那人去哪里了、干什么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除了做好了早些回来的约定外,他们间什么都没有。

两位下人看向刘管事,不知是否该离开,刘管家眯起眼:“无妨,便在这里等上片刻,也让二少爷知道一下我来这里的目的,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刘管事道:“恭喜,二少爷,昨日斗争后,大少爷心地仁厚,看上月白的忠诚,特意命我来带月白过去认新主子!”

戏长曲终于开口。

“他讨厌戏竺。”

“讨厌又如何?”刘管事冷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逐利乃是天性。何况那月白是我带进来的,我能不知道吗?他平生最好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赌鬼,骗遍能骗的人索钱去赌,欠了一屁股债还要卖身做奴、拿钱去赌。”

与戏长曲所知的也一致。

刘管事:“这种人早就被赌弄得疯了,总以为下一次就能一举翻身,只要给钱让他去赌,他什么不能做?什么底线不能突破?赌鬼杀母弑父的事情都时有发生,何况如今让他换个更有钱的主子?”

这是他听完戏竺昨日遭遇后的分析。

月白最后拿走戏竺身上值钱物什,显然是早有预谋。再结合他的过往事迹,那么为什么要拿走钱财、钱又往何处用,便都不难猜了。

凛冽寒风忽而吹来,掀起绿湖层层褶皱涟漪,将刘管事的声音吹得散出很远。

戏长曲眼中映出桥对岸,那里垂柳摇曳枝条,槐花开得灿烂,一道身影向他而来。

如此,确实是能解释得通今日突然离开的事。

刘管事浑然不觉有人回来了,他用力拍了拍红木箱,响声沉闷厚实。

“再退一万步讲,你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大少爷特意叫我带来的百两白银!

只要月白点头,这银子便都是他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猜,这赌性深重的赌鬼在百两白银面前,还愿不愿意选择继续跟着你?”

他话音落下的一刹那,一道少年声音颇为纳闷地响起。

青萍大声说:“当然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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