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固然是千娇万宠地长大,而她秦舒?亦是被母妃捧在手心,从小到大,敢给她脸色看的屈指可数,母妃对静和养面首的事亦是鄙夷之极,时常拿静和为反面例子来教导她,耳濡目染之下,秦舒?对静和颇为瞧不上。
如此夹枪带棒的一句话,静和怎会视而不见,她转过身:“三妹妹,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心奉劝你,少跟你母妃学些不入流的把戏,有话就好好说,你是不会说人话还是如何?”
“秦舒意!”
静和好整以暇:“你怎么这般无礼?我是你皇姐,难道你的体面礼节就是直呼皇姐名讳?看来贵妃娘娘还得在你身上多花点功夫。”
秦舒?冷笑:“那也比你只知道找男人寻欢作乐强上百倍。”
“哦,你羡慕吗?”静和弯起眼睛,“直说嘛,三妹妹尽管来找我。”秦舒?气得身子发抖,狠狠跺了跺脚:“你怎能这般无耻?我才不是你这样心地肮脏之人。”
“谁肮脏呐?”
突如其来的女声吸引众人注意力,一回头,秦惊鹤娉娉袅袅地走来了,等秦惊鹤加入,局势根本是一边倒,毕竟秦舒?这边只有她一人,那些贵女压根不敢吱一声,怪不得她们沉默,亭子里说话的三个,一个皇后亲出,一个贵妃之女,还有一个是太后的心尖尖,怎么看都是神仙打架,她们这些个人哪敢插话。
最后,秦舒?咬牙切齿道:“逞口舌之能有何用,敢不敢和我在春狩上较量一番?”
秦惊鹤喜欢赌,她兴致很高,追问:“彩头呢?”
秦舒?一字一句:“输了的人任由赢的一方处置。”
秦惊鹤舔了舔唇:“成交,在场的人做个见证。”贵女们没想到还有她们的事,连连点头。
两方人各自撤退,秦惊鹤和静和沿着宫径漫行,宫人亦步亦趋地打着伞。
静和想起方才的一幕,嗔怪道:“你也真是的,怎能一口答应下来呢?秦舒?有个骑射极佳的表舅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你那点底子,你就敢答应?”
秦惊鹤笑嘻嘻的:“此时非彼时,等春狩我自有说法呢。”
静和睨了她一眼,见她心中有数,也稍稍放心,两人说笑着回到昭阳殿用午膳,静和不像秦惊鹤那般挑食,她没什么忌口,今日菜□□人,伴着檐下雨声,秦惊鹤以为她能一扫而光。
事实却不尽然,静和只用了半碗便停了筷,秦惊鹤抬头:“怎么不吃?胃口不好么?”
静和单手支着下巴,幽幽叹气:“许是吹了冷风,这几日我的食欲不佳得很。”秦惊鹤叮嘱了她一句,让人舀了碗热汤端给静和,她十分给面子喝光了,午膳后,雨势倾盆,静和一时走不了,干脆在昭阳殿午憩,一睡便是一下午。
秦惊鹤醒来时,雨声渐小,她来到书房练字,宫人于一旁侍奉,半刻钟后,李姑姑走了进来,附到秦惊鹤耳边:“郡主,已经查明,陶氏确有侵吞家产的行为。”
笔尖重重一点,浓墨蘸于纸上,印出一个圆圆的印子。
秦惊鹤放下笔,点了点头,往后靠在椅背上,却是出起神来。
李姑姑犹豫了一会,低声:“郡主,是否需要我派人去处理?”
秦惊鹤眨了眨眼:“去做吧,隐蔽些,别让陶氏发觉。”停了几瞬,她忽然补了一句:“派人去寻承恩伯,将此事告知他。”李姑姑离开,寂静许久,宫人出声:“郡主是不是累了?”
秦惊鹤失了练字的兴趣:“是有点。”随即起身走出书房。
这件事属实,如此一来,那两句也应是真的。
秦惊鹤立在檐下,心绪起伏,一会是因长公主在世而感到欣喜若狂,一会又陷入不解与困惑中,母亲既然没死,那当初的意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母亲又在哪里?为何不来见她。
母亲绝不可能抛弃她,秦惊鹤坚信,在纸条所言属实的前提下,她一步步往下猜想。
假设母亲不是不想见她,那就是不能见她。秦惊鹤将手握紧,从眼底浮起暗色。
有人关住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