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哲熙哼着歌,懒洋洋地走到村口附近,意外地发现这里格外热闹。
那群选择离开的npc,一个比一个狼狈,都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着,时不时用沾满泥土的袖子抹一把脸。
但已经有不少玩家聚集在那里了,应哲熙自觉被“孤立”,只好悄悄地进入不远处的房子,透过浑浊的玻璃暗中观察着他们。
“给我一瓶水。”韩珊珊对着玩家伸出手,废了老大劲才喘匀了气。
一群玩家面面相觑,水在这里也是珍贵资源,毕竟谁知道流经村庄的河有没有问题,尚且没有人尝试喝过那河水。
见一众幸运留下的同伴互相交换着眼神,但谁也没有拿出东西来,韩珊珊心里有些怨念,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最后还是方芝拿出了一瓶开封过的水,递给韩珊珊。
韩珊珊来不及道谢,连忙拧开盖子就往喉咙里倒,不多时,她就喝完了这瓶水,用手背擦了擦嘴。
由于她的动作,一抹血迹也随之被抹上脸颊,显得尤为恐怖。
是的,这些回来的npc,不是带着救援来的,更像是在逃避什么恐怖的存在。
除了不一的伤势,npc里甚至少了人,从幸存者的脸色判断,大抵是凶多吉少了。
就比如韩珊珊此时,比起最开始青春靓丽的样子,像是苍老了十几岁,脸上写满了惶恐。她的胳膊像是被什么利器划开过,一截袖子消失不见,手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正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
等韩珊珊喝完水,方芝上前把塑料水瓶收回,认真地放进随身携带的背包里。
即便韩珊珊颇有微词,但还是完整地把他们离开后的经历告诉了玩家。
在他们远离了村庄后,就在树林里迷了路,指南针像是疯了一样迅速旋转着,天上的太阳也被不知何处来的乌云遮得严实,使他们难以辨别方向。
若只是这样,他们也不至于多么慌张,但天出人意料地迅速黑了下来,从看得清路到两眼一抹黑,只过去短短五分钟。更可怕的是,他们的光源直接熄灭,唯一的光源就只有少量避开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的月光。
随后,就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以及人们的惨叫。
他们不敢停留,只能一路跑一路跑,在黑暗中慌乱躲避未知的攻击。不知过了多久,不知道跑了多久的npc看到树林远处传来的亮光,于是疯狂朝光源方向狂奔。
待跑出树林的那一瞬间,黑夜和白天瞬间颠倒,世界骤然亮起,待他们再回头看时,那树林上空,虽没有阳光,但仍是白天。
他们这才发现,荒村坐卧在不远处。
李可吓得哭了,跪坐在韩珊珊身边,上气不接下气,“珊珊,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这个村子,好邪门……”
韩珊珊冷着脸,没有接话。实际上,她也在怀疑自己相信了二十几年的唯物主义价值观,这些事情,难以用现有的科学进行解释。
“我有个问题。”秦静馨站在一旁,歪了歪头,直直地看着韩珊珊。
韩珊珊就等着她接下来的讯问,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下文,脖子都梗着僵掉了,终于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要问什么?”
等到对方的询问许可,秦静馨才满意地点头,语气毫无波澜:“你说进入林子以后天突然黑了,出来以后天又亮了。”
“可是,对我们来说,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不可能!”韩珊珊迅速反驳道,“这不可能,就算体感时间再怎么不对,我们绝对不可能在林子里跑了一整夜!”
李盼跟小弟交流了两句,随后扭头问道:“所以说,你们不觉得在树林里的时间过了一夜?”
韩珊珊斩钉截铁:“绝对没有。”
领导靠坐在墙壁旁,似是终于冷静了下来,“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想想该怎么出去才是王道。”他的伤势不算重,除了衣衫破烂了些外,就只有脸上有少许鲜红渗血的划痕。
除此之外,领导一直带着的帽子已然不翼而飞,不过此时没有队员在意他是否是真的有头发了。
此时此刻,韩珊珊对这些所谓的高层再无半分敬意,对着领导语调冰冷地问道:“难道你有什么办法?”
领导愣了下,似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颓靡地摇了摇头。
或许现在韩珊珊不在意,但应哲熙的眼神一凝,聚焦在了领导头顶。
那里确实是有头发的,不是猜想中的地中海,但是有一片面积很大的伤疤,横贯头顶,伤疤上的头发稀疏至极,非常伤害颜值——难怪领导要坚持带着帽子。
*
姜棠彻底冷静了下来,从冰冷的河水中站起,哗啦一声,带起片片水花。
有些刺骨的水温直接地压下了令姜棠难堪的燥热,等上岸被风一吹,若是换个人来,想必是要生病。
如果有其他玩家在这里,估计就会惊讶于姜棠的勇敢,毕竟他们很难分辨这条河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