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希乘心里乐开了花,等人睡着,才敢用鼻尖碰了碰鹿望安的额头,缓缓闭上眼睛入睡。
不知道是因为昨晚睡得晚,还是睡得太过香甜,鹿望安的生物钟难得延迟了一回,早上7点10分才慢慢睁眼醒来。
盯着天花板看了须臾才大脑清醒,察觉到腰间的重量、头顶的目光以及腹部有双发烫的手在来回摩挲。
不出三秒时间,他抱着被子惊坐起来,不敢乱动只是表情略有些尴尬,“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咱不先解决一下吗,我妈开着油烟机在厨房煮粥呢,她听不到。”贝希乘指指他腰间的被子,语气像是两人经常一起干“事”似的。
鹿望安一时半刻不知道今儿怎么了,往常去浴室冲个澡就好了,哪像现在又急又燥,小腹热热的,额头和后背都开始冒汗。
他归结于自己太过年轻气盛,一切都是正常的生理现象,声音里只露出丁点恳求意味,“你去厨房帮阿姨,我去洗澡,我们早点去看贝叔。”
某些事情点到为止,贝希乘起身摸摸他头发,“好吧,那我去了,你慢慢洗,不着急啊。”
“知道了,你快走吧。”若不是不方便起身,鹿望安真想给他一下子。
就算过了五年时间,贝京麟墓前也从未冷清过,往日同僚、学生以及读者......江秋纭和贝希乘更是一有时间就跑过去待上一会儿。
今天天气欠佳,抵达公墓时不像上次那般艳阳高照,天阴得能立马滴出水来。
山上风大,就算每天都有人清理,照片上不免还是会有些灰尘。江秋纭拿出手帕擦了一遍又一遍,这些事她从不让贝希乘插手。
随后,她把带来的青稞酒和白色马蹄莲一并放置墓前,又将自己儿子恋爱的事一一告知过去。
刚说完,凌空忽然响起“叮——急诊部紧急呼叫!救命啊——救命啊——”的微信铃声,吓得贝希乘猛地往鹿望安身上靠了靠。
江秋纭挂断电话对两人道,“急诊一下子接收了几十号中毒的病人,个个都很危重,我得赶紧回去帮忙。”
“那我们开车送您回去。”
“不用,今天山下出租车挺多的,我打车回去,你和望安在这多陪陪老贝,下次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类似的突发情况时有发生,今天黄历宜祭祀,的确不愁打不到车,贝希乘也没再坚持。
“那您路上小心。”
“江阿姨再见。”
江秋纭摆摆手示意两人回去,自己健步如飞地下了山。
天气说变就变,明明才上午10点多钟,天空灰暗得像是末世降临。
贝京麟周围的邻居都不是寻常百姓,自然不像其他区域那般,随意向四周看过去,还能瞧见个人影。
两人走着走着,一阵凉风拂过,贝希乘抓鹿望安的力道更重了,步速放缓,环顾四周,不敢言语。
离贝京麟墓前还差几步距离,后背猛然一凉,突然——
“啊啊啊——鹿鹿,鹿鹿,鹿鹿......救我,救我,救我,你快救我,有鬼在我后背上。”
一时间,鹿望安脑瓜子被惊叫声震得嗡嗡的,不知道是先抱着他安慰,还是先跟迎面走来的管理员问好。
他冲男人点头问好,拍拍贝希乘肩膀,每拍一下,腰上得力道便紧上一分,“希乘,不是鬼拍你,没有鬼,你先放开我,我真要窒息了。”
贝希乘下巴抵在他肩头,双手死死拽住衣摆,慢慢扭过头。他神色呆滞,脸色煞白,余光瞧见个熟悉身影才彻底松了手。
他长舒了口气,假装一切都没发生似的,“冷叔,原来是您呀,您怎么也不出个声啊。”
“你这孩子猛地一喊,又蹭得一下趴到望安身上,也吓我一跳。”冷叔继续道,“行了,我就是过来跟你们打声招呼,走了,这一天天的。”
贝希乘作为一名法医竟然怕鬼,每次都吓得惊慌失措,一蹦三尺高,好在这事只有鹿望安知道。
不过,这下贝京麟应该也知道了,这天没法聊了。
鹿望安一直憋着笑,表情有些僵硬,“回家吗,我看你这次又吓得不轻。”
“回,当然回,现在就走。那个、等下你开车,我开不了了。”贝希乘牵着他的手往山下走,仍旧像之前那样解释起来,“我真不是害怕鬼,是那个阴森幽暗的气氛让我不舒服。”
“对对对,怕的是气氛,欢乐谷那次也是,怪人家工作人员太敬业了。”
“真的,如果把所有的恐怖片背景音乐换成‘义勇军进行曲’,我肯定能看完。”
“这个主意不错,下次咱俩试试。”
“不是,鹿鹿,你来真的?”
“真的,我觉得可以开个课题研究一下。”
“那到时候我往你怀里钻,你可得抱紧我......”
鹿望安说干就干,利用两天空闲时间搜集了世界排行榜前十的恐怖片,逐一换掉了背景音乐。
恰逢这两天分局的命案水落石出,鹿鹤已归队回到本市。
放着三天假期不用,半道直接掉头去了总局,说是趁机看看乖儿子,其实还是担心队里有案子还搁着。
刚停好车,迎面撞上技术组的组长,互相都是老搭档了,好些天不见难免要聊上几句。于是,话题兜兜转转才到鹿望安身上。
什么聪明能干、科里最年轻的博士和大有未来,鹿鹤是越听越欣慰,直到听到喝酒、谈恋爱......
天塌了,不过才走了半个月,乖儿子就被人拐了!
正值中午休息时间,他绷着脸直接冲到法医室,“贝希乘,你小子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