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初照人的事业蒸蒸日上,而一直以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初见月终于露面,两兄弟冰释前嫌。虽然初见月仍未接受初照人的感情,但也没有喜欢上别人,两人就这么保持着无血缘的兄弟关系,重新住在一起。
初照人的作息极不稳定,创作周期结束时会不分昼夜睡上两天,开始写脚本后又会不分昼夜画上两天。他将工作室设在家里,初见月则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每天坚持给他做饭,并强行拉他出门溜达,逼着他锻炼身体。
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们纷纷找了对象,年会上个个成双入对,羡煞旁人。而老王则又接了个大项目,与加拿大一所大学合作,并打算送游稚去交换两年。
程澍听到消息后,强压着内心的痛苦,笑着祝贺他。
那篇论文最终还是被录用了,大数据实验室全体成员对此表示强烈谴责,并由衷问候帝都大学大数据组全体成员及其导师的直系亲属。然而,生活仍要继续,研究也是,只能奋发图强,用更好的成绩来堵死对手的嘴。
在准备出国前,游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几年不曾联系的号码已成空号,他又拨给邻居家,这才得知父母在他出柜后便开始密谋生二胎,前两次未果,直到后来终于怀上一个男孩。而在那件事发生后,父母彻底与他断绝了关系,举家搬迁,从此杳无音讯。
游稚倒是不伤心,反正素未谋面,在真实世界里,他早就习惯了一个人飘零。
程澍毕业后,拒绝了猛男秀想要将他转正的提议,全身心投入私教行业。因其人帅又老实,客户日程排得满满当当,不少人对他心生好感,甚至有人鼓起勇气表白,却都被他郑重其事地拒绝。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是游稚登机的日子。
程澍站在机场,红着眼眶抱紧游稚,哭得像个孩子。
游稚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了一下,几乎要甩掉行李,留在他身边。
安检前,游稚几乎一步三回头,等待着某句期待已久的话。
然而,直到他即将被人流推入候机室,程澍才终于鼓起勇气,对着他大喊:“学长,我……”
他顿了顿,脸憋得通红,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他咬了咬牙,最终蔫蔫地接了一句:“好好学习,等你学成归来。”
游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他挥手:“遵命!”
正要转身,忽然见五米开外的程澍无声地张口,说出一句话。
那口型分明是——“我喜欢你。”
游稚愣了几秒,刚想比个口型回应,便已被身后的人潮推入候机大厅。他无奈地拿出手机,给程澍发了一张表情包:俺也一样。
两年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虽然是仿真世界,但时间流速与现实无异。
在这被孤独和思念填满的漫长岁月里,游稚发表了两篇高质量的论文,其中一篇还被评为该次会议的最佳论文。回国前,他又投出了一篇,连同出国前发表的一篇B类会议论文,回国后基本躺着都能毕业了。
虽说大部分学习时间他都交给系统处理,自己则放空和168号聊天,但至少英语捡了回来,口语练得颇有股当地人的风味。
而他与程澍,也在跨越时差的日常交流中确定了关系。
他知道,这个世界并未因此结束,因为两年后,还有一场期待已久的重逢。
学成归国的那天,初家兄弟和程澍都来接机。
周蠡和小男友正在国外读书,无法到场,但当年他们几人亲自送他登机,如今又迎来了归来的他。
拖着行李缓缓走出机场的游稚,心脏狂跳,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不停回荡着一个问题:一会儿要做什么?接吻?拥抱?人这么多,会不会太引人注目?
但他还没想清楚,便已看到了人群中最高、最醒目的那个身影。
程澍站在那里,比两年前更高大,更结实,晒黑的皮肤透出健康的色泽。
游稚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
程澍变得更壮了,胸膛宽阔坚实,单薄的T恤下,肌肉饱满,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他紧紧地拥住游稚,低下头,狠狠地吻在他的唇上。
这个吻是急切的、笨拙的,带着两年来所有的思念与隐忍,甚至磕得彼此嘴里都有一丝血腥味。
可游稚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