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人震撼,玉凝几乎要把眼珠子给瞪掉了。
一排排形态各异、大小不同的白色茧球,宛如一颗颗庞大的恐龙蛋,密密麻麻地堆满了整个狭小的洞穴,数量之多,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她蹲下身,撵着手机,对着最近的一颗“巨蛋”照了照,发现茧球的外衣透光,里面浮现出一层厚厚的阴影,轮廓隐约像个人形,就像在拍X光片一样。而这样的茧球足足有三十来个,失踪的人数比预想的要多得多。
玉凝放下背包,想找找有没有趁手的工具,却发现背包的拉链不知何时破了一个大口子。不过,此刻救人要紧,她也没太在意。翻找了一番后,她发现只有指甲钳和刮刀还能派上用场。
第一次动手,难免有些鲁莽和紧张,欠缺考虑。一颗光洁圆滑的茧球硬是被她拆成了杂乱无章的毛球,却始终没能将外层茧衣剥离。这茧球比她想象的要难拆得多,茧丝看似柔软纤细,实则坚韧无比,寻常工具难以隔断,想单手撕开更是痴心妄想。
玉凝只能一根根地挑出茧丝,再一点点地切割,整个过程需要耗费不少劲力,她不得不干一会儿就停下来歇息,以缓解关节的酸痛。随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将那层繁复多样且纵横交错的茧衣给解剖完毕。
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轮廓流畅的俊脸,眉毛浓密,鼻梁高挺,睫毛如同一层羽翼紧紧地贴在眼睑下,唇角微微勾起,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青年。
他静静地躺着,像一尊玉雕的人像,呼吸浅浅,似乎睡得很安稳。然而,深扎在他脸部上的白丝却表明,这并非是自然的睡眠。白丝连接着他体内的毛细血管,如同光纤一般,源源不断地往茧衣上输送养分。
玉凝不敢轻易动手拔除白丝,担心会造成血崩。她用手比划了一下那张俊脸的位置,然后高举过头,轻声说道:“得罪了!”
“啪”的一声巨响回荡山谷中!
片刻后,洞穴里多出了许多年轻人,大家都在忙碌地参与救援,唯独玉凝坐在一旁,无所事事地看着别人忙里忙外。因为第一个被她解救出来的那名男子很有领袖风范,在他的指挥下,大家都有条不紊地展开工作。而且,他们的救援方式可比玉凝的简单多了。往茧球上洒水,白丝遇水即化,剥离软化后的白丝就像拔棉花一样轻松,简单得让她有些怀疑人生。
休息途中,那名男子走到玉凝跟前,递上手机,一脸歉意地说:“抱歉,把你的手机电给耗完了!”
“没事,这玩意还能再充!”玉凝接过手机时,指尖不经意地划过男子的掌心,她猛地一颤,如同触电一般,赶紧缩回手。
男子抿嘴轻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潇湘,你呢?”
“玉凝。”交换了姓名后,他们也顶多算是半个认识的人。但潇湘毫无距离感,直接坐在玉凝身旁,熟络地跟她聊起天来:“我很好奇,你自己是怎么从那东西里面挣脱出来的?”
玉凝解释道:“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从上面被人推下来的。”
潇湘抬头望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高度,惊讶地说:“哇,你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鸿运当头,势不可挡!”玉凝自嘲地笑道。
潇湘眉开眼笑,指着自己左脸上的红印说:“这算不算沾了点好运气?”
看着对方半边脸的红印,玉凝汗颜道:“呃……差不多吧……”
“看不出来,你细胳膊小腿的,还挺有力气的!哈哈……”他放声大笑,爽朗的笑声引来其他人的侧目,让紧张的氛围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玉凝则低着头,尴尬地只得抠着手。
一个不算特别宽敞的洞穴里挤满了三十来人,显得格外拥挤,空气似乎都变得浑浊起来,但好在并不缺氧,这说明此处必然有通往外界的通道,而且可能还不止一条。
人群中,一位代表站出来询问潇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出去?是要沿着石壁爬上去吗?”
潇湘站起身,自信地说道:“他们能将人运进来,洞穴内肯定藏有暗道。大家分头找找看。”众人本就急着想出去,话还没落音,就自行组队去探查和寻找出口了。
玉凝细细地打量起潇湘,只见他衣着简约而不失品味,一套黑蓝格调的风衣款运动装,设计别出心裁,布料质感上乘。尤其他右手手腕上的那块机械表,即便玉凝不懂品牌,也能看出这表价格不菲。此人的身份,恐怕不简单。
潇湘似乎察觉到了玉凝的目光,回眸一笑,询问道:“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玉凝调侃道:“你可是队长,我们能不能出去还得指望你,我可不敢随便提意见!”
“是吗?你这么相信我吗?”潇湘的笑容里似乎藏着深意,让玉凝每看一眼,就会多几分琢磨。
“找到了!”右边有人兴奋地喊道,“真的藏有暗道!”
紧接着,另一边也有人传来喜讯:“这里也有!”
后侧方也有人传来消息:“还有这里!”
一找就找出了三条通道,这意味着大家必须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也将关乎到每个人的生死存亡。
众人围成一个圈,为了节省手机电力,只留一台作为照明设备。三十几人围着一台手机,开启了讨论大会,氛围有点像讲鬼故事。为了更好地做出选择,各负责人分别简要描述了各通道口的状况。
总结如下:右边的暗道藏在巨石后面,道口狭窄,进去容易受巨石阻挡,但人勉强能挤得进去;左边的暗道开在石壁上方,距离地面有半人高,道口也不大,进去需要有人做垫脚石,才能借力爬上;后方的暗道最为理想,位置宽敞,不受阻碍,但也是最有可能潜伏危险的地方,担心有人把守。
一位年纪稍长的女生提议派几个男生先去每个暗道探路,但到了选人环节,却没有男生自愿站出来当领头羊。有男生反驳道:“谁知道前面有没有危险,万一回不来呢?不就白搭了自己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