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的卫兵列队穿过营地,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踩着逐渐冷冽的风渐行渐远。
站岗的哨兵绷紧了后背,等到卫兵远到看不见背影,这才长舒一口气,放松一下身体,“呼,终于走了。”
“都是当兵的,那么怕他们干啥?”另一个年纪更大一点的哨兵也趁着没人活动了一下硬邦邦的两条腿。
“那不一样,你看人家那身衣服都比咱气派。”眼下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年轻的哨兵警惕地左右瞅两眼,见周围没有人,他用手挡住嘴,和同伴分享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之前营地里不是进了小贼吗,上面的人发了好大脾气,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发现。”
年长的哨兵恍然大悟地拉长调子“噢~”了一声,“我说怎么半夜睡的好好的,突然听见外面乱糟糟一片,原来是这么个事儿。”
“可不是吗,那时候刚好我当差,看大门的兄弟们被罚的可惨了,幸好我守的只是个没什么人的空仓库,没别上面的责怪。”
“那后来呢?”
“你想啊,咱这可是军营重地,哪儿是什么人都能随便闯的?万一来的是那什么叛军的间隙,那不就坏菜了吗?”
年长的哨兵连连点头。
有人捧场,年轻哨兵说得越发起劲,“我远远看见一个穿着头戴高帽穿着袍子的矮胖老头在营地里生了老大的气,把咱这儿的老大给骂得头都不敢抬,等那老头走了以后,隔天,营地里就多了这些巡逻的卫兵。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高傲得很,有兄弟想上去搭个话,人家根本不理咱。”
“这么神气呐?”
“可不是,”年轻的哨兵不忿地撇撇嘴,“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也不知道神气什么、”
话说出口,听的人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已经惊了一下,赶忙看看周围,见没有卫兵在跟前,这才重新放松下来,“不只是这样,我听说有站岗放哨的兄弟因为没好好站直就被这群卫兵给告到老大那儿,险些就因为失职被迫切腹了。”
年老的哨兵脸上闪过一丝惧色,也和年轻哨兵一样左右看两眼,生怕自己也落得这么个凄惨的下场。
“所以我跟你说,这群家伙跟咱就不是一路人,还是防着点的好。”
年轻的哨兵扭腰伸胳膊抻了个懒腰,脖子往后扭的时候好像看到一块蓝色的什么东西从营寨后面飘过去了,他揉揉眼睛,定睛再看,面前扎好的帐篷安安静静,无事发生。
“怎么了?”年老的哨兵看同伴反应不对劲,也往身后看了去。
“刚刚那边好像过去什么东西?”年轻哨兵说的犹犹豫豫,不敢肯定是不是自己眼花、看岔了,“你有没有看到啥?”
年老的哨兵随意瞟了一眼,“什么都没有,是你自己吓自己,看错了吧。”
他们这儿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也没有放置军火物资,士兵们在外训练,这里就只是个空营地而已,能有什么人呢?小年轻心态就是不行,咋咋唬唬的,说不定就是被刚过去的卫兵下着了而已。
“是嘛……你说得对。”年轻哨兵把那点不起眼的小插曲抛到脑后。只是他到底有点心虚,之后站岗放哨的时候都没怎么敢摸鱼,好不容易等到替班的兄弟来交接,寒暄两句交代了没有特殊情况后更是彻底把什么蓝色忘得一干二净。
…………
“好险,”和泉守兼定捂着胸口紧贴帐篷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发出动静被人听到。
他怎么也没想到,狐大助、鹤丸国永和加州清光都顺顺利利趁着哨兵开小差的功夫溜进军营,只有他差点被突然往后看的哨兵抓个正着。
好在那小兵实在粗心大意得很,居然没想着过来看看情况,蒙混过关,和泉守兼定松了一口气,松开随时准备给小兵后脑勺来一下的刀鞘,轻手轻脚跟上同伴的脚步。
狐大助在前面带路,三两下绕开巡逻的卫兵和各处或明或暗的哨岗,循着检测结果来到一处重兵把守的仓库附近。
这里的仓库房门紧闭,用来换气的窗户不仅离地两米多,还只开了一个小口,钉上栅栏,别说过个人,就是过只猫都十分勉强。
和别处不同,这里站岗的士兵不仅两人成对、腰间悬着刀,手里还拿着枪,身体紧绷,神情戒备,视线时不时巡逻过容易出问题的角落,彼此离开视野之后只要十几秒没有回来就会互相确认安全,丝毫不给潜藏的敌人留下任何一丝可以利用的机会,
不仅哨兵更警惕,卫队的巡逻频率也要比别处高上许多。
只可惜,所有的措施都是为了防止“人”的闯入,布下重重防卫的人大概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有一只能说人话来历不凡的小狐狸盯上仓库里的东西。
“狐大助,没问题吗?”加州清光还是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