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桔梗的愤怒和不满,又有着一丝在绝境中对他人的依赖。他想从桔梗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嫌弃或厌恶,这样他便能继续维持自己那被现实击得粉碎的尊严,好让自己相信这个女人和他以往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对他只有轻蔑。
但桔梗的脸上没有丝毫嫌弃的神情,她的目光专注而坚定,全部集中在鬼蜘蛛的伤口上。
在鬼蜘蛛看来,桔梗手中的镊子并未因咒骂而停下动作,她继续小心翼翼地揭开绷带。每揭开一点,绷带与伤口粘连的地方就会扯动一下,带出一丝鲜血。
鬼蜘蛛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嘴里的咒骂声也愈发频繁和粗俗:“妈的,疼死老子了!你就不能快点,磨磨蹭蹭的,是不是看老子现在动不了,故意折磨老子!”
桔梗不为所动,她的动作依旧轻柔且有条不紊,眼睛紧紧盯着镊子下的绷带和伤口,仿佛眼前只有换药。
当揭到一处粘连特别严重的绷带时,桔梗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轻轻转动镊子,试图将绷带与伤口分离,可这一动作让鬼蜘蛛疼得发出一声近乎凄厉的吼叫:“啊!你他娘的!”
鬼蜘蛛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桔梗,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桔梗看着鬼蜘蛛痛苦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轻声说道:“忍着点,马上就好。”
鬼蜘蛛似乎并不领情,依旧骂个不停。
桔梗心中涌起一丝不悦,手上的力气加重,绷带被快速地揭开,鬼蜘蛛疼得再次大叫起来:“你这臭女人,老子要是能动,非宰了你不可!”
桔梗没有理会鬼蜘蛛的叫骂,她将已经揭开的脏绷带放在一旁,拿起一块干净的布,蘸了些草药汁,开始轻轻擦拭鬼蜘蛛的伤口。
草药汁带着一丝清凉,触碰到伤口时,鬼蜘蛛原本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但随即又因刺痛而再次紧绷起来。“他娘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又凉又疼!”
鬼蜘蛛骂道,但他的声音明显弱了一些,似乎已经被疼痛折磨得有些疲惫。
桔梗一边擦拭着伤口,一边仔细观察着伤口的情况。她发现有些伤口已经开始出现溃烂的迹象,必须尽快处理。
她拿起一旁的草药,用镊子夹起一些,均匀地洒在伤口上。草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伤口的腐臭气味。鬼蜘蛛闻着这股草药味,皱了皱鼻子,嘟囔道:“这味儿,真怪。”
桔梗拿起一卷干净的绷带,开始仔细地缠绕在鬼蜘蛛的身上。
在包扎的过程中,鬼蜘蛛依旧时不时地骂上几句,但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逐渐变得有些迷离。或许是因为疼痛的折磨,又或许是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他感到疲惫,他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靠在干草堆上,静静地看着桔梗为他包扎伤口。
终于,桔梗完成了最后一圈绷带的缠绕。
她站起身,看着已经重新包扎好的鬼蜘蛛,说道:“好了,伤口已经处理好了。你好好休息,按时换药,应该会慢慢好起来的。”
鬼蜘蛛看着桔梗,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在这昏暗的山洞里,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
桔梗收拾好工具和用过的绷带,转身朝着山洞外走去。
鬼蜘蛛看到她的动作喊道“喂!晚饭我要吃鸡蛋。”
桔梗声音从洞外传来“你的身体虚弱,目前一天只能用一餐。”
洞内只留下鬼蜘蛛一个人躺在黑暗中,他不满的低声骂什么。
而他的伤口,在这黑暗的山洞里,似乎也在默默地等待着时间的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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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踏入自家院子时,一眼便瞧见犬夜叉正靠在院子里那棵粗壮的大树上,双眼紧闭,仿佛已然沉睡。然而,桔梗太了解犬夜叉了,就在她踏入院子的瞬间,敏锐地捕捉到犬夜叉的耳朵微微抖动了一下。
她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却不动声色,打算装作没发现,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犬夜叉见桔梗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心里一急,原本看似熟睡的他瞬间睁开双眼,利落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
他几个箭步冲到桔梗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桔梗微微仰头,平静的脸上缓缓绽开一抹柔和的笑意,宛如春日里悄然绽放的花朵,美丽而动人。她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犬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