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好方便了邦妮丝毫不动摇地继续摸向他腕间的锁链。
影子一甩,就将床头的锁扣解开,链子末端顺势飞到了她的手上。
五条悟不满地晃了晃手:“为什么不把这个系在我的脖子上,这样可以把我的两只手空出来做别的事情啊。”
邦妮正牵着他往外走呢,听了这话差点摔了个踉跄。
五条悟一边笑一边拉住她,被恼羞成怒的邦妮就地正法,直接把两只手都捆住了。
他并不反抗,只是往前走了两步,紧紧贴着邦妮,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呼吸自上而下从脑后侵袭,邦妮加快了脚步,结果感觉身后的人贴得更近了,她只好忍住想伸手摸一把被呼吸烫到的后脑勺的想法,抿着唇接着往前走。
好在很快到了目的地。
五条悟盯着她圆圆的后脑勺,走了没几步,眼前忽然一黑。
面前的房间里漆黑一片——邦妮的领域里有光,像是一个微缩城市,这个房间却漆黑一片。
就算没有咒力,六眼依旧在运转,只是没有了反转术式,他的六眼几乎快要把脑子烧坏,好在咒力消融的情况下,他的六眼也得到了极大的压制,能维持和之前一样的平衡。
要不是依旧平衡,五条悟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咒力出了问题。
不过削弱版六眼,照样能清晰看到房间内的每一个设施。
巨大而华贵的金属笼,里面垫了柔软的被褥和枕头,冰冷的银链盘在被褥上,等待着它的主人用它囚住笼中雀。
五条悟这么多天来隐隐的嫉妒,霎时间烟消云散。
他一下子明白,前些日子邦妮说要捉起来养的野猫,原来就是他。
刚刚一路上看到的各个房间,正是他曾在邦妮画本上看到的简易设施,让邦妮花费这么大心思的人正是他,也只有他,从来就没有什么别的野猫。
炎炎夏日的一口冰西瓜不过如此。
五条悟感觉他已经爽到头发都炸起来了。
邦妮把人往前一拉:“这不就是我的准备吗,其中还有你的建议呢。”
她想要狠狠地戳五条悟的心:“当初你是好心在为朋友出主意,没想过你以为的朋友实际上早就觊觎你,想要把你当作宠物一样关起来吧。”
这话要是放在正常人身上一定很难让人接受,谁都不可能接受曾经对朋友的好意,变为刺向自己的利刃。
谁让五条悟并不是正常人。
他亲口听到邦妮承认了他的猜测,知道了原来在那么那么早之前,邦妮就在惦记他,这和听到邦妮告白有什么区别!
邦妮抱着手臂等五条悟翻脸讨厌她,却只等到了五条悟欢呼一声,扑向了敞开的笼子,在被褥上弹来弹去地打滚。
要不是链子足够长,她差点被带着一起扑过去了。
坐在笼子里的白发咒术师突然开始扭扭捏捏:“邦妮酱既然做了这么多准备,那好吧,那就算是邦妮酱很有诚意了,我同意啦!”
同意什么了?
邦妮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他的思维到底是怎么跳到这里的。
五条悟已经开始掰着指头数条件了:“邦妮酱每天得有二十个小时陪我吧,陪我玩游戏,给我买好吃的,得把我看得比那些娃娃还要更重要,要是我和它们打起来了得帮我……”
碎碎念了一大堆,就是不提离开领域的事情,好像对自己被关起来这件事接受良好。
邦妮觉得他的语气特别奇怪,但是具体怪在哪里她也说不出来,总之就是让她非常别扭。
她干脆一把将锁链尽头挂在笼子上,然后把笼门一关,放下一句:“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就落荒而逃。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得做点正常的事情让自己变得正常一点,比如说去挑拨一下各个咒术协会高层之间的关系,而不是满脑子都是五条悟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种非常无聊的问题。
背后那道灼热的,几乎要黏在她身上的视线,随着她离开这栋建筑,似乎也没能消失。
邦妮直接逃出了领域。
顺便把可能会和五条悟商量怎么一起逃出来的夏油杰也抓了出来。
她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问夏油杰:“你跟五条悟说了些什么,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夏油杰扬起假笑,拒绝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哪里奇怪了,他这样配合不好吗,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他可不会促成邦妮的开窍,这俩人把他当传话娃娃用,那就别怪他给挚友的爱情路使绊子了。
狐狸娃娃叹了一口气:“按照悟的性格,有人这样算计他,他肯定当场就要打起来,现在没和你发作,说不定是怕你对他的学生们动手,毕竟他很在乎他的学生,肯定会担心你除了我之外是不是还控制了他的学生。”
邦妮强行压下刚刚她离谱的五条悟可能喜欢她的猜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的确是这个理由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