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你想什么呢?我都叫你好几声了......”
桓冲胖乎乎的身子扑进司马兴男的怀里扭啊扭,眨巴着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她,可她哪里敢说在想桓温,还是没穿衣服的。
司马兴男的脸噌的红到了耳根,桓冲抬手搭在她的额头上,奇怪道:“嫂嫂,你很热吗?”
热倒是不热,就是有点......渴,她不由的咽了咽口水,将桓冲从怀里拉出来,忙岔开话题:“阿冲,你大哥和三哥呢?”
那日桓温忽然有事匆匆穿衣离开,她还想着等他回来继续试探,结果连着三日都没见人影,今日更是连桓豁都出门了。
皇上下旨为丞相王导和太尉郗鉴举办国丧,庾家正在忙着瓜分王家腾出来的朝廷空位,谁还有时间顾得上在金城逍遥的桓温啊!
桓冲咬着手指纠结,最后晃着小短腿坐在司马兴男身旁,正色道:“郗家出乱子了,大哥去了京口。”
郗家出乱子那意味着京口出乱子,京口那可是抵抗胡骑南下的第一道防线啊,这么大的事情桓温竟然不告诉她!
思及此,司马兴男起身朝外走,结果桓冲下一句话愣在原地:“郗叔叔要离家,去修什么天师道,嫂嫂,什么是天师道啊?”
“哦,天师教嫂嫂也不清楚,”半响司马兴男才稳下慌乱,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坐下来,喃喃安抚自己道:“也是,郗家一直铁板一块,又能出什么乱子?”
桓冲哦了一声,心虚瞧了司马兴男一眼:“三哥去了哪儿,我不能告诉嫂嫂,嫂嫂你不要生气嘛,也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说着轻晃着司马兴男的袖子,软软糯糯的撒着娇。
司马兴男乐了,兀自扬眉笑道:“胡说,嫂嫂什么时候丢下过阿冲啊?”
“明明就有,八年前嫂嫂把阿冲送回家,阿冲找到哥哥,一转身嫂嫂就不见了......”桓冲撅着小嘴巴,揪着司马兴男的修长的手指:“抓着嫂嫂就好了。”
桓冲胖乎乎的小手,与桓温骨节分明又硬邦邦的手重叠,桓冲说八年前他见过她,桓温也说八年前见过她,她不信桓温,可不得不信桓冲,或许八年前他们真的见过。
她将桓冲抱到腿上,拉着他胖乎乎的小脸:“你大哥是不是经常去赌坊?”
桓冲歪着脑袋,重重的嗯了一声,凑近她的耳朵悄声道:“和嫂嫂成亲后,大哥再也没去过了,娘亲还说儿大不由娘,媳妇一句话胜过娘亲千万句,娘亲还说大哥是妻管严,在嫂嫂面前很乖很乖的哦~”
司马兴男彻底愣住了。
乖?
说的是桓温!?
面无表情地睨她,似笑非笑地睥她,道行高深的面具,似是而非的回答,时远时近的亲腻......司马兴男浑身抖了抖,被自己的念头吓得不轻。
日子一日日悄然逝去,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桓温终于回来了。
两人一见面,司马兴男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桓温你什么意思,你不要糊弄我,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拿郗家挡箭牌,哼,你明明就是躲着我,就是想糊弄我,是不是!”
桓温满脸疲倦,一双眼睛却亮晶晶的:“我折道去了建康。”
“建康?建康怎么了!”一提到这两字,司马兴男应激似一颗心悬起。
桓温又补上简单一句:“庾冰接替了王导的丞相位。”
苏峻之乱后,国舅庾亮出镇芜湖,后移镇武昌,都督江、荆、豫、益、梁、雍六州诸军事,领江、荆、豫三州刺史,号征西将军,在外镇守一方,建康内王导进位太保,一家独大,相互权衡,皇上还有一席之地,是他们争夺不可不得的筹码。
可王导一死,庾冰接替王导,以中书监身份参与朝政,与何充等共同辅政,他是庾翼的第二个兄长,外有庾亮,内有庾冰,皇上成为了高高在上庙宇里的神祗。
“那皇上呢?不行,我得回去,他小时候性子任人拿捏,上次见面也没见长进,我还以为庾家会念在母后的面子,将这个丞相位交还给皇上,没想到他们真的一点都不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