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英从身后喊她:“豆蔻?”
她手一抖差点将药粉撒掉,随即转过身:“怎,怎么了?”
“我喊了你几声都未答应”苏喜英疑惑地看着她。
豆蔻收拾好纸包,转过身笑了下:“没事,愣神儿了。”
苏喜英看了她几眼,担心道:“你真的没事?你今天看起来不太舒服,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豆蔻咬了咬牙,不敢瞧她,低声细语道:“没有,就是天太热了。”
苏喜英哦了一声:“早说嘛,我给你解暑汤去。”
说着就径直去了柴房,没察觉到身后之人的慌乱。
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虽然是盛夏,但她现在手脚冰凉僵硬,心跳如擂鼓。
她闭上眼,想将心里的恐慌抛撒掉,结果一闭眼就是张二狗淫恶的脸。
她猛地睁开眼,胸口起伏剧烈,她从怀里拿出纸包,又看了眼柴房的方向。
“对不起。”她低声呢喃。
“所以你是将那马钱子放进苏喜英做的解暑汤里?”邓贺青问。
豆蔻摇头:“没有,张二狗疑心重,只一样他断然不会吃,我下在了点心里。”
那晚她带着解暑汤和点心来到张二狗说的地方。
张二狗听见敲门声,打开门发现她,嘴角上扬,话语轻浮:“美人,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老子都开始编排你的故事了。”
豆蔻忍住恶心,她盯着他:“能进去了吗?”
面上的淡定难掩,指尖的颤抖,豆蔻抱着东西走进来。
房屋多年未住,破败不堪,屋里还透着阵阵霉臭味。
豆蔻轻轻拧眉。
张二狗走进来,就把门带上,一关上门他就立马冲过来要去抱豆蔻。
豆蔻吓的心要跳出来,她立马躲到一边:“你别过来!”
张二狗扑了个空,他舔了下嘴角,出口难听:“你他娘矜持什么?从他娘妓院里出来的人还要玩这套?她们没教你怎么伺候男人吗?”
他话难听,豆蔻面上血色一点点褪去。
“当初老子怎么就没看出你个豆芽菜能长成这样?白跑了那么多年!”
说着他就慢慢围过来。
豆蔻一步一步后退,问道:“当初你为什么救我?”
张二狗愣住,反应过来笑了下:“老子只认钱和女人。”
豆蔻瞳孔骤缩,不敢置信:“不是……你救的我?”
“美人,总归是我让你脱离苦海,是我带你来到这,作为报答,让我睡一次没啥吧?”
他的话让豆蔻胃里翻涌,恶心想吐。
“我后退一步,你让我睡一次,就算报了当年救命之恩,我也不娶你了。”他又说,“反过来想想,如果不是我,睡你的可不止一个人哈哈哈哈!”
豆蔻眼神恨意要溢出来,她用力咬着牙:“好。”
张二狗止住笑,颇为诧异,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快,狐疑地看着她。
豆蔻走到桌边,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我做的。”她说。
张二狗走过来,看着桌上的东西,讥笑:“下毒了?”
豆蔻眼睫一颤,她抑制住慌张,舀了一碗解暑汤,一饮而尽,又拿过点心几口咽下去。
吃完她盯着张二狗。
张二狗戒备放下来:“来就来,带什么东西。”
最后豆蔻看着地上抽搐痛苦的男人,直到他咽了气。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确认没了鼻息之后,她就抱着篮子慌张地离开。
邓贺青听明白了:“你这操作漏洞百出,奈何遇到贪淫无脑之人,竟也成了。”
苏喜英眼眸闪动,她完全不知道这些事,不知道那晚她竟身处如此险境。
豆蔻跪趴下来,沉声道:“大人,民女认罪,请大人明查,放了苏喜英。”
苏喜英盯着她跪伏的背影,惊愕不已。
邓贺青瞥了眼苏喜英,站起身:“行了,我已知晓此事,定会严查。”
说完他看向一脸灰败的陈县令,说:“陈大人,未曾调查便滥用私刑,这是要屈打成招?”
陈县令立马跪下来:“大人,下官,下官不知,不知……”
邓贺青不想再听,摆摆手说道:“行了,找个大夫来,暂且将她们带下去,稍作决断。”
——
邓贺青摇着纸扇晃到湖边亭。
微风拂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霞光落在上面,波光粼粼。
“解决了?”他刚到,就听见亭中男人问道。
邓贺青收起纸扇:“你也没说有两个姑娘啊,其中一个好像还是真凶。”
男人侧过身瞥向他:“两个?”
邓贺青点头:“一个叫苏喜英,另一个叫……豆蔻。”接着又说,“我刚刚问了一遍,那个豆蔻应该是杀了人。”
他没有察觉到身旁之人的变化,自顾自地说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更好办了,有了凶手——”
“两个都保下来。”身侧声音截断他的话。
邓贺青微愣:“都保?哥,我是好官,不能干这种事吧?”
邓贺玄抬眼看了他一眼,邓贺青就不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忍不住还是问出来:“那个苏喜英我知道,是因为太子嘛,但那个豆蔻是谁的委托?”
邓贺玄垂眸看向湖面,微风拂过湖面,带来阵阵湿意。
“我。”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