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一点也不恼,反而跟有病似的回了一句:“你骂人真好听。”
“闹够了就让开。”谢清说。
周淮挪开压着门的手,谢清刚伸过去要开门,他就又一下子把手搭了回去,这次直接按在谢清的手背。
他得寸进尺地抚摸着谢清骨节修长的手指,忽然转换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去海城?”
他说这句话时故意贴进了谢清的耳朵,后者被他的气息烫了一下,身体微微一缩,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不用你管。”
周淮的力气远胜于他,掌心下的手怎么都挣脱不开。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我跟你一起。”
谢清不喜欢做无用功,安静下来等手欠的人自己松开。
“如果你很闲,可以去工作,专心争你的家产。”
周淮手没动,但上半身稍稍拉开了距离,他怕真把谢清惹恼了,直觉告诉他容易倒大霉。
但还是没忍住继续嘴碎:“我看起来很蠢吗,主动加班像是我会干的吗?”
谢清有点后悔跟周淮交流了。
下次他还是装哑巴更合适。
周淮笑着松开手,举起双手退到一边:“好了好了,别生气,易感期出门不安全,你别走了,我这两天住学校那边,保证不回来碍你的眼。还有,海城我是一定会跟你去的,别想甩掉我。走了。”
他突然变性似的说完转身就走,谢清懒得理会他又在抽什么风,弯腰捡起地上的帽子,想到口罩似乎被那家伙拿走了,顿时觉得有些晦气。
但周淮走了,确实方便谢清自己过完易感期。
只是某些时段的生理反应告诉他,alpha的信息素的确比抑制剂好用多了,但如果那个人是周淮,他还是更愿意跟抑制剂过一辈子,至少抑制剂不会开口说些惹人生厌的话。
月底的时候,谢清终于考完了所有考试,也正式进入了他的暑假时间。
“小谢,你怎么突然要去医院实习啊?”孟霏一考完试就拉着行李箱准备去高铁站,谢清和夏封临一起去送她。
谢清帮她拎了一个塞得满满的书包,说:“也没什么原因。”
夏封临正跟他家司机发信息确定位置,闻言插了一句:“可是我们专业又不能考资格证,而且你以后确定要走科研方向,怎么会想起去医院里实习啊?”
孟霏坐到行李箱上:“不会是为了后面那个要求实习的课吧?真是一学分难倒大学生……”
谢清说:“也不全是,只是觉着以后都要泡在实验室,就想趁现在尝试点别的。”
这个理由孟霏很认可。
夏封临看到熟悉的车牌,拍了拍孟霏的手臂:“司机到了,我们上车。”
孟霏扶好行李箱:“感谢小夏赞助的专车接送,回头请你们吃大餐!”
结果是大餐没先轮上夏封临吃,七月十号,被反复催促的谢清乘车去了海城,一到站就看到了朝他招手的孟霏。
“他怎么也来了?”
孟霏往下扒拉了一下墨镜,确定自己看到的是周淮本人没错。
周淮一只手拉着行李箱,笑眯眯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当然是陪阿清一起回家,怎么,我不能来吗?”
孟霏戴好墨镜翻了个白眼,上次酒店的事她记得可牢了,对周淮的印象分大大减少。
“哪儿能啊,就是没想到您还会屈尊坐高铁。”
谢清推着行李箱往前走:“先去吃饭吧。”
来的时候孟霏就说会来给他接风,刚好他也不想直接去谢家。
周淮扯了扯唇,快步跟上谢清:“怎么样,真以为把我机票退了我就不敢跟你来?”
谢清不想跟他废话:“既然已经来了,麻烦闭嘴。”
“哦,我们吃什么?我请客。”周淮最近出乎意料地好说话,非要跟来海城的事除外。
他知道谢清最近在医院忙着实习,一天天累得不行,真不知道一个实习生怎么会被安排这么多工作。
“那当然是海城最最最有名的餐厅……”孟霏不客气地选了最烧钱的地方,总归周淮不差钱,她早看这家伙不顺眼了。
不得不说,一分价钱一分货,这种老话多少还是有点道理的,而且孟霏挑的这家不搞什么抹酱摆草的花架式,物美价贵,很公道。
谢清也忘了是谁先开口让人开了瓶好酒,他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孟霏和周淮已经醉到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各自伸着手在那儿比划什么,嘻嘻哈哈的,画风莫名一致。
“小周同志!我告诉你啊,”孟霏不轻不重地拍了拍桌子,语重心长地说,“喜欢我们小谢的人可多了,什么alpha啦,beta啦,还有、有漂亮的omega!”
周淮单手托着头,举着酒杯又喝了一口:“这么受欢迎,那我得小、小心点,万一被挖了墙脚,我就、亏大了。”
孟霏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出一根手指想指周淮,但方向偏了点,只是自己没察觉。
“打住!你以为我们家小谢跟你一样吗!哼,还有啊,要是再发生像上次酒店那样的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三、三条腿都给你打断!”
“切,就会说大话,”周淮闷哼两声,“阿清才不舍得……”
“……”谢清无语地喝了口水,面无表情地抽出纸巾擦了擦嘴。
去你的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