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不管,你就是要,而且母亲您不也是姑娘吗?未婚姑娘当然也要染了。”梅敏说。
梅清雪:“你呀。”
最后梅清雪被女儿强迫染了指甲,原本莹润透白的指甲变得粉红,像是点缀了娇美鲜嫩的桃花。
“真好看。”梅敏道。
梅清雪打量自己的指甲,“是还不错。”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给您染的。”梅敏骄傲道。
梅清雪捏捏梅敏的脸蛋,笑着道:“是我聪慧的敏姐儿。”
梅敏喜笑颜开。
因着是乞巧节,天京城十分热闹,漆黑的天空遍布繁星,悬挂如玉盘的月亮,街道上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哇,好热闹啊。”梅敏感慨道,“母亲,我们先去买河灯。”
“好。”
梅敏拉着梅清雪到处逛,寻找心仪的河灯,转了一圈,梅敏才买到心仪的莲花河灯,梅清雪也拿了一盏。
两人正要去河边时,梅敏望着右侧,诧异道:“母亲,那好像是严大人。”
梅清雪循声望去,那边的严澈也有所感,回头,两人对上视线。
梅清雪礼貌微笑,严澈则点点头,见她们手里的河灯,遂踱步过去:“夫人,你们也是来放河灯的?”
梅清雪:“大人也是?”
严澈点头,迟疑着说:“我正要去买河灯,夫人若你们不介意的话,可否等我一阵,我去买盏河灯。”
“好。”
未久,严澈买好河灯,与梅清雪母女二人一道去河边放河灯。
梅敏第一个放河灯,梅清雪第二个放,她照常在河灯里留了祝福的纸条,目送明亮的莲花河灯随着水流飘去,与其他水面上的河灯汇合,一道飘向尽头。
祈愿河神保佑家人平安健康,事事顺意。
“夫人,近日为何没有见到你们?是出了什么事吗?”严澈冷不丁道。
梅清雪说:“我一直在山庄,今儿只是过来放个河灯,明儿就回去了。”
严澈:“暑气难耐,看这天,估计也要等八九月才会好些。”
梅清雪:“是啊,夏天不就是这样吗?”
“冒昧问一句,夫人要在庄子待多久?”
“八月吧。”梅清雪说。
默不作身的梅敏听着,眼珠子转了转。
蓦然,天空响起爆炸的响声,梅敏抬头望去,兴奋道:“母亲,母亲,您快看,是烟花!”
梅清雪仰头,灿烂美丽的烟花在寂静的黑夜绽放,点燃了节日的喜庆氛围。
那一簇簇截然不同的火树银花,绚丽多彩,璀璨夺目。
梅敏:“好美啊!”
梅清雪:“是啊,很美。”自上元节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烟花,今儿再见,委实大饱眼福。
严澈注视梅清雪。
不远处一处楼宇之上,解自熙看着和梅清雪齐肩而立的严澈,面色阴沉冷鸷,用力攥住了栏杆,手背青筋暴起,险些将木质的栏杆捏成粉碎。
视线之内,梅清雪与严澈正在仰头看烟花,忽而,梅清雪偏头,好像对严澈说了什么,两人开始交谈,姿态简直亲密。
解自熙扯唇,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给梅清雪准备的烟花礼,到头来却成就了严澈的好事。
好极了。
从五顶着压力道:“少将军,烟花还要继续放吗?”
解自熙深吸一口气,居高临下看直直注视底下的场景,面上没了一点儿情绪波动。
他平心静气道:“放。”梅清雪喜欢看烟花,再怎么置气,也要让梅清雪看个够。
他阴恻恻地想,夫人不会喜欢上严澈的,他们之间绝不可能,严澈就是不自量力。
在灿烂的烟花下,梅清雪沉吟道:“大人最近在忙什么?”
严澈:“接手了一桩案子。”
“以大人的本事,相信很快就能查清真相。”梅清雪说。
严澈:“夫人言重,这件案子没那么好破。”
梅清雪:“哦?大人也会烦恼?”
严澈:“让你见笑了。”
梅清雪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案子?抱歉大人,我好像不该问的。”
严澈想了想:“无妨,这桩案子其实早在京城里传来了,是安平伯嫡子坠崖身亡的事,安平伯夫人始终不相信儿子是意外身亡,而是遭人陷害致死,我翻阅过此案卷宗,发现安平伯嫡子死得非常完美,越是完美,其中越是有蹊跷。”
梅清雪心口一跳,不动声色望眼旁边的梅敏,梅敏听到话,久违的记忆浮现,她到底是个小姑娘,不免慌张,下意识握住梅清雪的手。
梅清雪暗暗安抚女儿,接着道:“此事我有所耳闻,没想到蒋焱的死竟然有蹊跷。”
“这也只是我办案多年的经验,到底是个人想法,若无证据,此案大抵没有后续。”
梅清雪:“大人慢慢来便是。”
严澈:“嗯。”
“夫人接下来要去何处?”
“回府了。”梅清雪想了想道,“大人呢?”
严澈:“我自然也是回去。”
“眼下时辰尚早,上回大人带我们上报国寺,我还没报答过大人恩情,所以不妨来我府上吃口茶再走。”梅清雪邀请道。
严澈眼睛一亮。
楼阁之上,解自熙见他们离开,立刻下楼带上兜帽追上去,背影在灯火阑珊处消失,潜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