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微颤着闭上眼睛。

砰！

童微浑身狠狠抖了一下。

然而，枪声落下，她并没有感觉到子弹刺穿身体的痛楚。

缓缓睁开眼睛。

童微看到了站在她对面举着枪的店员，血液顺着脸颊落下，他的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身后，是一身笔挺军装的顾司白。

封宁站在顾司白手边，浑身是血。

不等童微发问，一枚流弹打碎了玻璃。

童微被吓得尖叫了一声，捂住耳朵闭上眼睛蹲了下去。

顾司白也带着封宁蹲了下去。

等枪声停下，顾司白猫着腰到童微身旁，拉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和封宁躲到了柜子后面。

他们刚躲进去，就响起一阵枪声，柜子上留下一排弹痕。

童微睁开眼，她在看到顾司白左胸膛上的血迹后，立刻坐了起来，“你受伤了？”

顾司白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摇头，“没有，是别人的血。”

童微用手搓了下他的衣服，没破，这才放下心来。

她看了眼坐在旁边浑身轻颤着的封宁后，又看向顾司白，“你们认识？”

顾司白淡漠的看了眼封宁，出声，“今天在剧院门口你们给钱的时候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了，他爷爷为了救他被活活打死了，他……用牙咬破了那人的血管，在外面放枪的那些人和打死他爷爷的人是一伙的。”

许是想到了爷爷，封宁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

童微沉默了片刻问，“是因为钱？”

“嗯，那袋子钱他只拿了一枚，但那些人认为他都拿了只是不肯交出来。”顾司白声音顿了下，转头看向封宁，“钱只是暂时能解决温饱，要想走出绝境就必须要自己变强大，只有变强才能守护家人。”

封宁抬起眼帘，“你身处绝境过吗？”

半晌，顾司白轻轻“嗯”了一声。

童微看着他淡漠的脸，突然想起初见时他身上的伤。

半晌，封宁又说了句，“以后我想唱戏。”

童微转头看他。

他脸上有着九岁孩子不该有的深沉。

顾司白看着他，“原因？”

封宁眼眶蓦地红了，“这是我爷爷的遗愿，他说唱戏是一门手艺学会了一辈子吃喝不愁，他做梦都想让我唱戏，如果他泉下有知看到我唱戏肯定会很开心。”

顾司白面无表情，“想当兵吗？”

“想。”封宁格外认真的看着顾司白，“想当你这样的兵。”

他声音顿了下，“你们两个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未来有一日两位恩公有难，我必以命报恩，眉头都不皱一下，在此之前我会惜命。”

听到这番话，童微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也从没想过一个九岁的孩子竟能一语成谶，真的有那么一天。

……

街上的枪声渐渐停了。

商铺都关了门，摆摊的商贩也都弃了摊位，街上四处都站着穿着军服拿着长枪的顾家军。

街道中央停着一辆车，顾景攸沉着一张俊脸从车上走下来。

副都统王战岐带着人迎上来。

顾景攸冷着脸，“查清了吗？”

王战岐跟在他身后，“查清了，是一名叫刀锋的街霸，他手下的人抢钱引发斗殴，他亲弟弟死了，为了给弟弟报仇开了枪，现在人都拘起来了。”

顾景攸停下脚步，“童三小姐找到了吗？”

王战岐摇头，“属下无能。”

“这条街在你管辖范围之内，童微要没事儿还好说，她要是伤了一根头发，你拘的那些人通通枪毙，你连降三级军法处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