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片儿但不住附近,是黎阿公家的租客,听说没什么正经工作,还喜欢玩股票。
“表舅早。”
赵迟来礼貌还是有的。
“去上学啊?”
“嗯。”
“早饭吃了没有?”
“没有,正要吃。”
“那表舅正好请你,想吃什么?”
“……”
他以前没这么热情的。
赵迟来看了一眼他身边的朋友,恍然大悟。点点头笑眯眯道:“那就来个包子吧,谢谢表舅!”
“一个哪儿够你这长身体,给她来两个肉包,挑大个的!再来两杯豆浆。”
他果然只是为了长面子,下完单就领着朋友进去坐,嘴里聊着什么“股票”什么“大涨”,应该是赚了不少。
赵迟来接过袋子准备走,隐约听见那位朋友在问她:“刚是你外甥?”
表舅随口回答:“对,我田字巷那表姐的女儿。”
对方长哦了一声:“就是那个说是入赘,结果二代就还宗的赵庆国吗?”
“对对对。”
“真不是个男人,就算要还,一个女仔又有什好还的嘛……”
赵迟来拎塑料袋的手紧了紧,但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一个穿运动套装的平头男人就小跑进了田字巷。
梁惠正在院子里晒衣服,被突然推开的院门吓了一跳:“老婆我回来了!”
“呀……你有病啊回来就回来,想吓死谁?”梁惠当即丢了手里的衣服,一脸不高兴。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哈哈,你猜我带回什么好东西?”他双手背在身后,语气神神秘秘。
【赵庆国。
1955年生,重庆市三峡库区人,一个整天笑呵呵的乐天派!年轻的时候很有几分姿色,他能成为牌坊街唯一的赘婿,脸是决定因素。
但据赵迟来所知,他入赘的理由并没有这么“梦幻”,其实是现实压力所致——
早年他来花城务工,因为体格很好被阿公看上想要收为弟子传承衣钵,起初他并不愿意,是为了混口饭吃才勉强答应,结果没两年阿公就因病去世。
原本他得自己另谋出路,但阿嬷看中他做女婿,供他去读了几年书,又做了体育老师。他感恩戴德,所以留下做了赘婿。
和梁惠一样,他也对赵迟来有个指望:
希望她能在进入大学之前,打入花城截拳锦标赛(青少年组)决赛,圆了他当年半途而废的遗憾。
从赵迟来目前一切向好的比赛成绩来看,这个决赛还是很有盼头的。】
“什么?”梁惠配合问道。
“你猜猜嘛,好东西,对你对慢慢身体心理和眼睛都特别有好处的东西!大胆猜猜!很贵哦!”赵庆国一边卖弄一边暗示。
梁惠不知想到什么,眼底微微一亮,随即又很快压下去故作不关心,转过来看向他身后。
“什么呀神神秘秘……”
“不行不行,你得猜一下,一次都行。”
“没兴趣,腰都疼死了谁要猜?”梁惠失去兴趣,作势要进屋。
“哎哎哎给你看给你看!”赵庆国这就忍不住自己拿出来,“当当当当!”
“有慢慢爱吃的乌鱼子,这可是从台湾来的哦。”他拎出一个小塑料袋,又拎出一个大的,“还有你爱吃的三黎鱼,这可都是今早出炉的新鲜货,天不亮我就去鱼排蹲的!你别看只有这么点,我可是搜罗了好几家才凑到,这年头小三黎真是越来越难搞到了……”
“还有这个,这个,这些杂咸,”他又拿出几个瓶瓶罐罐,“都是慢慢阿嬷亲手做的,我知道你爱吃这口,她叫我少拿点我都没听的!”
一开始梁惠还有点耐心,眼见他袋子都快露底,还都是些七七八八的吃货,眼里的光渐渐就熄灭了。
“哦,那很好啊。”
“还有这个!这个也是给你的!”他最后拉出一串干鱼鳔,“好几年的陈年花胶了,三叔公家里的,我可是一眼就相中了,可以煮白菜炖鸡汤给你补一补……”
“知道了你都放厨房吧,我有点累了,补个觉。”还没说完呢,梁惠已经捏着腰回房间了。
赵庆国一顿,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扶她,问她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梁惠轻轻摇头,确实精神有点不济:“休息一下就好,你记得把衣服晾了。”
“这些小事就交给我,你好好休息。”他无有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