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切菜,学了几年自己做了大厨,我以为苦日子终于到头了,想着讨个老婆好好过日子,但回头不小心把酒楼老板给打了。”
“啊?自家酒楼吗?”她逐渐听进去。
“对啊,我才来几天也不认识他,见他对一个年轻姑娘动手动脚,就上去把他打了一顿,打到鼻青脸肿。”
“活该!然后呢?”
“然后,我就被开除了,他扬言要花城所有酒楼饭店都容不下我,要让我饿死在花城。”
“真是可恶!你报警了吗?那个老板受到惩罚了吗?”
“哈哈,”赵庆国摇摇头,“但我没多久就遇上一个贵人。”
“真的吗?谁?”
“你阿公。”
“……”赵迟来狠狠转动自己脑子,冒出一个极为巧合的念头,“那天你救的年轻姑娘,该不会就是我妈?”
赵庆国点点头。
“哇——这也太浪漫了吧!”
“浪漫?”
“然后我妈就芳心暗许,我阿公也看重你继承家业,然后就苦尽甘来了不是吗?”
“嗯……后半句勉强是真的,前半句不太对。”
“啊?我妈没看上你?”
“我那会儿就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她该看上我吗?她那会儿有中意的人呢。”
“哎?是谁?”
“好像是……你黎阿公的儿子。”
“那不就是黎明律的爸爸?”她瞳孔地震。
“不是,另外一个。”
“哦,那最后你们为什么还是结婚了?”
“父母之命吧,”赵庆国想了想,“你阿公去世前反复交代一定要我入赘,你阿嬷后来又送我去读书,做工,我就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不是因为喜欢我妈妈?”赵迟来的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起。
“不是,”赵庆国老脸一红,“至少当时不是。”
“哦~”她意味深长哦了一声。
“咳,”他正色拉回来,“爸爸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笑爸爸的,是想告诉你,人这一辈子不是运动会,什么长跑短跑,没有规规整整的起点和终点,而是摸着石头过河,有数不清的逆流和歧路。”
“……”赵迟来眨了眨眼,认真在听。
“不管自己滑倒还是被水推倒,都是避免不了的事,自责既不能让你回到过去挽回局面,也不能让你认清自己重新开始,反而会让你深陷其中,迟迟走不动。”
“一定要走吗?我不能回头吗?”她认真问。
赵庆国含笑,捏了捏她的脸:“岸上有你想要的东西,你不想去看看吗?”
“那你看到了吗?”她追问。
“看到了啊,不就在我眼前吗?”
“……”赵迟来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眼眶忽然有些酸,“呜呜爸爸!”
“哎。”
“我不知道我的对岸是什么……”她埋在他肩口不肯抬头。
赵庆国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她的头:“那就慢慢想,边走边想。”
“咕噜……咕——”
赵庆国还想说什么,听到这儿含笑咽了回去:“现在吃不吃?”
赵迟来不好意思的擦干眼泪,点点头,接过碗筷猛猛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