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抑休缓过来,揉着太阳穴:“有个数据卡住了,怎么也算不清楚,回来换换脑子。”
他嗅了嗅,建议:“还是先换身衣服吧。”
“哎你来得正好,正要还给你呢。”赵迟来把笔记本塞他怀里。
“看完了?”
“嗯,很有用,下次有需要再找你。”
“说得我很有空一样。”他抽出其中那本王小波递给陈抑休,“你的。有什么破损和我无关啊,她弄的。”
赵迟来炸毛:“我很爱惜的好吗!”
“哦好。”
两人各自拿上自己的部分回家,各自随手塞进书柜里。
晚上吃饭的时候,梁惠终于发现了那张成绩单。
“我的妈呀,这,这提了多少上来啊?三四五……八十!”她不敢相信,连忙叫赵庆国过来看,“老赵你快看看!赵慢慢出息了!”
赵迟来假装毫不关心,继续在院子里练木人桩,实则耳朵就差自己走进去。
赵庆国接过看了两眼,随即大赞:“老婆你可真有远见啊,咱家慢慢还真是考清北的料子!”
“是吧,随我,也有点随你吧。”
两人在屋里互相吹捧了半天,就是不见出来当面夸夸成绩单的主人。
赵迟来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明明是我考的,你们在这儿冒领什么功啊?说得好像很简单一样!”
俩人立刻住嘴,对视一眼,同时笑了一声。
“哈哈哈,我就说她故意的,她肯定忍不住。”
“行吧,算你赢了,晚上我给你洗脚。”
赵迟来还有什么不懂:“好啊!原来你们是故意的!”她就说看他们出来半天了,怎么现在才发现。
“你妈逗你呢。”
“才不是,她就是想看我笑话!”
“看你笑话怎么了,这才几分尾巴就翘到天上去?”
“你就不能夸我几句吗?”
“夸夸夸,夸到你得意忘形就好了。”
“哼。”
赵迟来心里就跟吃了秤砣一样难受,本来美好的心情突然就乱七八糟。
一直到吃饭的时候都没再他们说一句话。
饭桌上。
她沉默着往嘴里塞了一口,又塞一口。
赵庆国瞄了眼她的脸色,面露不忍,给梁惠使了个眼色。梁惠回了个“你别管”,然后清了清嗓子,说:“今天你阿嬷打电话过来了。”
赵迟来欲言又止,没止住:“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想你了呗。”
“……”赵迟来一口饭菜梗在喉咙,心里委屈得不行。
“哎呀哎呀,我来说!”赵庆国一看她眼睛都红了,连忙放下碗筷抢过话头,“你阿嬷打电话说村里的龙眼可以摘了,问你想不想吃?”
“就是村口那棵老龙眼树吗?”她含泪。
“对啊。”
“想,但某些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你都没问,怎么知道我不同意?”梁惠不满。
“还用问吗?去年过年你都不让我去呢,非要我做题做题。”
“……”梁惠也有点心虚,“行了猴年马月的事,就知道翻旧账,今年让你去行了吧。”
“那这次呢?”她试探。
梁惠正色:“原本呢,我确实不想让你去的,但你爸非说让你去让你去,你阿嬷想你。”
赵迟来眼巴巴:“我也想阿嬷了!”
赵庆国看不下去:“行了,你就给孩子一个痛快,我听着都急。”
“看在你这段时间表现可嘉,成绩也进步不少的份上,准你去玩两天。”她终于松口。
“啊?才两天?路上都半天呢!”
“你妈就这么一说,你放心玩吧,20号之前回来参加比赛就行。”赵庆国帮着解读。
“那不成,大半个月也太久了!”梁惠不答应。
“好嘞好嘞!明白了!我这就去收拾东西!”她选择性失聪,立刻腾起来,留他们两个人继续就时间问题掰扯。
扯到最后谁都没有赢。
但梁惠过来交代:“这回去你把小午也带上,你哥不在,你舅妈都没时间陪我搓麻将了。”
“没问题!我肯定不会让他饿瘦了!”赵迟来一口答应,又小声追问:“那时间……”
梁惠抱胸打断:“问就是两天,你确定要问?”
“不问了不问了,我心里有数!”她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