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直接推门出去,留阿木和裴不知在房间里。
温言初甫一出现,怪物便发现了他,“嗬——嗬——”极短的时间他身后便聚集不少。
长剑横劈,水晶地面完好无损,但前面的怪物尽皆湮灭,他边跑边向后面扔冰块制造障碍,但这不是长久之计,制造的障碍很快便被撞碎,那些半白瓷化的怪物压根不知道什么是疼。
贴地绕过又一只怪物的利爪,他当即起身一脚将它踹向后面,同时手心绿光闪过,碗粗的藤蔓扎根而出将怪物尽数捆绑,而他伸手拉住一根藤蔓凭空跃起绕着二楼清理剩下的怪物。
冰锥接连冻住十几只怪物后,他忍不住喊道,“好了吗?”
阿木紧张的有些结巴,“还,还没有。”
轰——藤蔓倒下的声音吞没了阿木的尾音,温言初陡然失重,身体迅速下坠,怪物迎面而来,反射着微光的白瓷一点一点靠近他的心脏。
鲜血飞出,温言初徒手握住利爪,一点一点推离心脏,一股鲜血顺着手臂流进了衣袖里,几滴随着下落的风沾在了他的眼角。
咚,咚,咚——
心跳声占据了他全部的心神,血液逆流,一条金纹爬上他的侧脸,眉心的银纹疯狂闪烁。
狂风骤起,怪物的惨叫仿佛要撕裂耳膜,“恩人!”
“温言初。”
两声呼唤夹杂其中,温言初从无限坠落中逃离,飓风在他脚下席卷,等到所有声音停下,他落到了阿木和裴不知面前。
“咳咳,咳——”嘴角溢出鲜血,他不在意地抹掉,“打,打开了吗?”
阿木急得快哭了,“没有,砸也砸不开。”
“让我试试。”温言初把手放在了门上,但门依旧紧闭。
他收回手,冷静道,“先回去,那些怪物等会儿就会回来,这里不安全。”
转身欲走,裴不知忽然碰了他一下,一个荷包掉了出来。
温言初皱眉捡起,这不是在斗兽场暗杀陈禾那人留下的线索吗?
不等他细想,荷包忽然亮起来,与此同时嗑哒一声,门开了。
阿木满眼震惊,“恩人,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温言初低头看了眼裴不知,对方感觉到他的视线回望过来,抽象的五官里硬凑出了迷茫。
他呵呵一笑,“没什么,先进去吧。”
说完他捞起裴不知边走边耳语,“尊主不愧是尊主啊。”
裴不知略带疑惑,“什么?我只不过是担心你没站稳罢了,倒是温公子大战怪物那一幕可真是惊艳啊,毕竟同时使用多种灵力,这样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话音落下,两人无声对视,温言初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纯粹的敌意,而裴不知仍是那幅笑眯眯的模样。
“言言,重要的不是相不相信,而是你能得到什么线索。”裴不知颇为意味深长。
温言初嘴角抽动一下,嫌弃道,“言言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十足的恶心,而且我怕到时候尊主会一边这样叫一边把刀架我脖子上,我惜命。”
两人间氛围紧张,阿木弱弱举手,“那个,还找线索吗?”
温言初率先移开目光,“找,四处翻翻吧。”
这是个卧房,左边放着一张水晶打造的床,床边还有个柜子,一扇同色屏风立在床前,而右边放了张圆桌,桌上只有一个细长的花瓶。
温言初和阿木分两边找,裴不知依旧坐在他肩头不说话。
卧房里东西实在不多,甚至温言初会觉得过于简单了,这么大一座浮世宫,专门锁起来的房间竟然如此简陋,实在令人疑惑。
他前后翻了一遍,最后在床边柜子里找到一本书。
“这是……话本?”阿木也凑了过来,他那边实在没什么东西。
话本很薄,摸起来大概只有几页,温言初翻开几个大字映入眼帘,“鱼的结局”。
这是一个大人会在夜里讲给孩子听的故事。
传说,有一个很小很小的世界,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水,鱼儿自在的生活,它们从东游到西,从南游到北,其中一条小金鱼骄傲挺起胸脯,“再也没有比这更自在的生活了。”
所有的鱼儿都是这样想,水才是它们的归宿。
然而有一日,水面刮起了大风,海浪卷起,整个世界不再平静。
“这是什么?为何水会伤害我们?”金鱼无法理解它看到的景象,它将这一幕告诉了族长。
族长呵呵笑笑,“水怎么会伤害我们?你还是快快玩耍去吧。”
没人相信金鱼的话,它躺在柔软的海草上想:“难得我错了吗?水怎么会伤害我呢?”
时间过得很快,年迈的族长老去,年幼的金鱼长大了。
但灾难也降临在这个世界,平静的水面迎来了第一缕从天边露出的朝阳,那是鱼儿从没见过的东西。
“那是什么?”小鱼摆了摆尾,“好温暖啊。”
第一个太阳跃上天,而后,第二个,第三个……
鱼儿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它们的水开始消散,坚实的土地开始出现。
它们的家没了。
“我们需要寻找新的家,伙伴们,为了我们的未来!”金鱼站在巨大的珊瑚上成了新一任的族长。
无数鱼儿在海中游荡,试图寻找新的家园,然而太阳是无私的,它将炙烤的阳光平等的洒向世界每一处角落。
“失败了,伙伴们,我们没有家了。”
鱼无法离开水,大片的陆地无法生存。
金鱼将自己锁在了蚌壳里,一夜过去,它的鳞片消失不见。
“我们不能死亡,至少不能全部死去。”
庞大的鱼群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它们褪去鳞片,以此孕育了新的生命,一只与众不同的金鱼。
它们将它送上了岸,“伙伴啊,请记住,我们没有死去,带着这些希望等待胜利的到来。”
于是,金鱼坐在干涸的海洋旁,等待落日。
日升月落,它再次睁开眼是被熟悉的声音唤醒。
干涸的世界再一次出现了鱼,它们在日光里游泳,不需要水便可自在生活。
金鱼还是那样与众不同,它有着不一样的鳞片,有着不一样的身体。
它听见了遥远的声音,“再也没有比这更自在的生活了。”
金鱼等到了夕阳,它仰头问,“这次新生的鱼结局是否一样?”
故事结束,而在金鱼的问题下是一片空白,像是它在询问阅读之人,是还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