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蓝色雾气从门内逸散出来,淡蓝光线打在温言初身上,空气里弥漫起一股异香。
“嗬——嗬——”
怪物突然尖叫起来,尖利的声音持续了数秒,温言初捂住耳朵试图隔绝声音,但脑内还是一阵钝痛。
雾气向阵外蔓延,怪物忽然安静下来,疯狂捶打阵法的动作也停下来,它们开始往后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制他们。
而这一刻,门彻底打开,朦胧中一尊白瓷雕像静立其中。
雾气被吸引回去乖训地绕过温润洁白的肌肤,水晶灯投下的光线编织成它的衣裳,凝成的冰霜缠做裙边,纯白的发丝盘成发髻最后缀上白瓷发簪。
如同一个沉睡的女子,安静地垂下头跪卧。
“嗬——嗬——”怪物举起利爪向她朝圣。
冰霜一点点向外面蔓延,而阿木手腕处的冰霜却消失不见。
嗑哒,硬物碰撞地面的声音突兀响起,那把钥匙化作飞灰没入白瓷女的胸口,她睁开了眼。
温言初瞳孔紧缩,以极快的速度推开刚清醒的阿木,转身提剑斩断凭空出现的白瓷发簪。
“躲开!”他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话,便一剑飞起直刺向白瓷女的胸膛。
修长白皙的手指拦住了他的剑,轻轻一点温言初便被震出门外,而白瓷女飘起轻抚衣衫,轻扶发髻,眼睛半阖,花瓣凭空飘落,落地水晶做的地面顿时蒙上一层白瓷。
温言初抬手撑起保护罩,苦中作乐道,“裴不知,你这趟任务我可真是亏死了,而且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说完,他再次冲了上去,剑刃划过白瓷女的衣裳却没留下一丝痕迹,而一转眼一把琵琶出现在白瓷女的手中。
轻柔拨弦,万千花瓣化作利刃刺向温言初,他反手抵挡,借势绕到白瓷女身后一脚踹过去,巨大的冲击将白瓷女震出了房间,但这番动作似乎激怒了她,弦音紧急,轻柔的花瓣不再展露温柔,陡然化作骷髅燃起白火。
温言初目的达到,拎起坐到地上害怕的阿木将他和裴不知一起扔到了房间里,关上房门他举剑对准浮在半空的白瓷女。
“想让我死你还不够格。”
话落,他眉心银纹再一次亮起,而手中的长剑这一次不再是虚影,而是一把切切实实的剑。
房间内,阿木跪在地上浑身颤抖,温热的眼泪滑下来,最终落在地上。
光洁的水晶倒映出他的模样,他看着自己的手心脑内尽是无穷无尽的哀嚎,耳边却是剑刃碰撞的声音。
“别再叫了!”他哭喊着抱住头,“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目睹一切的裴不知费劲挪到了阿木身旁,爬到他身上果断给他来了一下,瞬间安静了不少。
这副身子还是不怎么好用,他从阿木身上下来,拖着矮小的身体在房间里挪动,浮世宫里会有白瓷女是他没料到的,原以为司家最多豢养一些瓷奴,谁料他们竟如此胆大。
而且看起来这只白瓷女是培养出来的,一直被司家锁在浮世宫里,这倒是解释了为什么浮世宫会有这么多瓷奴。
白瓷女易生不易死,且肌体可再生,就算是温言初也与她耗不起,他得找到破局的办法。
裴不知冷笑一声,司家可真是不把他这个尊主放在眼里,罢了,且令他们再逍遥一阵。
门外,利器切割的声音不绝于耳,中间还夹杂了几声细微痛呼,但很快就淹没在琴音里。
听着门外的声音,裴不知少见的有些不安,心脏跳动变快,肌肤下的血液流动加快,种种迹象都昭示着他在紧张。
紧张?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他眯了眯眼,原来他也会紧张,真是意外啊。
“温言初,你的价值最好配得上本尊的期待。”他很快压下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紧张,心中盘算着什么。
房间立着许多柜子,只有中间白瓷女静卧的地方较为空荡,冷蓝雾气消散的差不多,视线不再受到阻挡。
灯光下,一抹闪光出现,似是什么东西藏在那里。
裴不知瞬间知道了那是什么,他当即迈着小碎步找到了想要的东西,那是一枚乳白色的晶石,晶石总共四面,拿在手里还有淡淡凉意。
就是这个,他翻看两眼后不再耽搁直接爬到门上推开门,哪知刚打开门兜头就被风来了一巴掌,险些被吹走。
裴不知:“……”算了,不计较。
“温言初,接好!”他爬上栏杆用尽全力将晶石扔了出去,在半空激战的温言初当即挑开白瓷女的琵琶旋身接过。
晶石甫一到手,白瓷女动作便顿了一下,紧接着竟不顾一切的朝他撞了过来,攻击欲望更甚。
温言初狼狈地躲过她的多次攻击,但渐渐的他发现白瓷女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他手里的晶石。
发现这一点后他勾唇一笑,剑刃划破手心,二次受伤的手心疼痛更甚,但他毫不在意。
鲜血刺激了银纹,顿时金色纹路爬上了他的侧脸,他一剑横扫浮空的骷髅,转身一脚踹开白瓷女的琵琶,随后用力一扔,晶石急速下坠。
白瓷女顿时停下所有攻击随着晶石往下落,温言初周身金光暴涨,身影一闪他消失不见,而后,浮世宫无尽的楼层下,白瓷女只差一点便触碰到她所念之物,但就在这一刻,晶石重新落入温言初手中。
“再见了。”温言初勾起嘴角,剑身灌注灵力径直刺向她的胸膛,只是这一次,白瓷女的胸膛裂开了缝。
晶石被他推入缝隙里,乘风飞起他负剑结印,一朵巨大冰莲从下盛开,最后将其完全包裹。
“冰柩,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