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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翎跟着墨牖来到他剑的旁边,她看着墨牖那张俊脸,笑道:“师弟,我们怎么练?”
墨牖闻言站在他的剑上,冷声道:“我的剑,当然是我先练。”
祝翎对此倒是没有太大意见,墨牖站定后念了个决,将灵力注入剑中,但不知怎么回事,这剑迟迟不起来,一直贴在地上。
墨牖皱了下眉,表情很不愉快。
祝翎也有些疑惑,毕竟她也是第一次御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问道:“怎么了,剑有问题?”
墨牖摇头:“不是,我能感觉它在向上使力。”
祝翎更加疑惑了:“怎么会?”
她一只脚踩在剑上,踏了踏:“确实能感受到它的浮力,那难道是灵力不够?”
这样想着,她又把另一只脚放了上来,念了个决,心想就算飞起来她也可以跳下来不是,于是将一部分灵力注入剑中,没想到这剑“噌”一下飞起,祝翎想跳都不来及,巨大的托力让她一时间难以站稳,一只脚从剑身滑落,眼看着就要从半空中掉下去,她低叫一声,被吓得一下子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墨牖。
正转身看向前方的墨牖感觉自己后背上突然贴上了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他被这触感刺激得愣了一下。
他扭过头,垂眼看见自己背后那颗毛绒绒的脑袋,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怒火直冲天灵盖,咬着牙道:“祝翎,你给我松开。”
祝翎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松!我害怕!”
墨牖被气得额角青筋跳起,他将手滑下,找到腹部祝翎环着他的手,用力向外掰了掰,祝翎见状更加搂紧了他,墨牖见自己使力也掰不开她的手,只好威胁道:“不松开,我就把你扔下去。”
祝翎心空了一拍,她知道墨牖讨厌他人的触碰,若是真触及他的底线,他什么事都会做出来的。
耳边夹杂着呼呼风声,恐惧和不安席卷着她的神经,她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将手从他腰侧收回,然而还没站稳,脚下的剑突然又颠了一下,本来就害怕的祝翎尖叫一声又迅速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了他。
这次她比之前抱得更用力了,这回说什么她也不放手,墨牖吓唬就吓唬她吧,她是不敢再离开他了。
墨牖感觉这次祝翎抱他抱得更紧了,背后那软热的感觉一直消散不下,他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燥意,更加用力去掰她的手。
没想到祝翎竟然用手死死抠住自己小腹上的肌肉,昨日去药谷摘药时所受的伤撕心裂肺的痛,脑子里闪过一道尖锐白光,刚想开口骂人,自己却不受控制地低吟了一声:“啊……”
声音并不大,但祝翎却听得一清二楚,这声音太过奇怪,导致她一下子红了脸,连忙松开他,手指摩挲了下掌心,她感觉自己手湿漉漉的,茫然低头,发现整个手掌都浸着血。
她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念了个字诀,用灵力将剑强制打停,落到了百步山的某处,然后匆忙跑到墨牖面前,见他面色惨白,咬牙捂着小腹忍痛,祝翎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师弟,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啊。”
她伸出手想要去查看他腹部的伤势,却被墨牖冷着脸拍开:“不用你管。”
祝翎急得溢出哭腔:“你到底怎么了啊?”
墨牖睨了她一眼,缓了缓,感觉没那么痛了,站起身来,踩上剑,离开了。
只留下满脸泪痕的祝翎无措地站在山头。
*
从百步山回来后,祝翎缠着慕容清许久才知道他邪气入体的事情,慕容清告诉她最近墨牖一直在药谷冷泉疗伤,于是她决定去看看他。
药谷她来得很少,好不容易找到冷泉所在的地方,刚想进去,却被一个女修拦住。
那女修穿着素衫,并非宗内子弟,见她神色慌乱,言辞不善:“站住,你哪来的?”
祝翎着急进去,语气多了些恳求:“请问里面有人吗,我是那人的师姐,听说他受伤了,来看望他一下。”
女修见她着实没有坏心思,哦了声道:“你说里面那个?知道,伤得很重,邪气入体外加被药谷镇灵兽挠伤,每个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祝翎突然想起她院子外的那个药包。
原来,墨牖是为了她吗……
她神情急切:“那能麻烦你让我进去下吗?”
女修想了想,点头:“去吧。”
祝翎向她匆匆道谢后,便提着裙摆跑了进去,她找了很久,才找到墨牖。
他正赤裸着上身闭眼泡在冷泉中,看到他的身体时,她愣了一下。
并不是因为眼前男人精壮劲瘦,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体有多么吸睛,而是因为在他如此白皙漂亮、宛如艺术品的身体上,她看到了一条丑陋狰狞的疤痕。
一道夸张的血痕从他胸膛下方蜿蜒至水下,祝翎想这就应该是被镇灵兽挠伤的痕迹。
原本坚定果敢,想要找他问个清楚的祝翎却在这时候犹豫了。
好像墨牖为她付出了太多,她却不知道以什么姿态来感激他,她有点想退缩了。
这么想着,她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缓缓抬步后退,然而却在不经意抬头间猛然停住动作。
她看向墨牖那张俊美得脸庞,却发现那双原本已经闭上了的漂亮双眸,此时已经不知道睁开了多久,正平静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