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轩见苏衍半天没回,于是追出门,一来就见到这幅场景,也是有些发愣,半晌才理清了思绪。
“这是你妹妹?”
事到如今,苏衍也只能实话实说:“是,三殿下赎罪,家妹不懂事才酿成这次大错。”
谁知这齐行轩并未恼火,脸上笑意非减反增:“既然苏小姐想看自家兄长,那便留着,多个人罢了。”
见自己不用被送走,苏钰倒是松了口气:“谢三殿下,我在营中自然是安分守己不给你们添乱。”
“我竟不知苏衍你的妹妹竟是如此有趣,好了收拾东西去吧,毕竟是女子营中多有不便。”
苏衍道别后领着苏钰回了自己帐中。
“今夜你就待在我的帐内吧,我去与士兵挤挤就好,营内不比别处,人员杂乱,不要随意出帐,我再叫两个亲兵守门口,有事情叫他们知乎我一声。”
苏钰乖巧道好。
营内多了个女人的消息不胫而走,有胆大者在帐前晃来晃去,试图一睹芳容,但却被门口亲兵的眼神吓退,在得知是苏衍亲妹妹后也没了心思,几日后就不再讨论。
倒是几位与苏衍交好的将领时常跟他打趣:“小苏将军,你家妹妹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说不定被瞧上了,我就成你妹夫了,藏的那么好,从没见过人影。”
那人只是玩笑话,结果苏衍却是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上下打量了面前几人,看得人毛骨悚然,得出一个结论,五大三粗毛手毛脚的,配不上他妹妹。
“只是玩笑话莫当真,小苏将军日理万机我等就不打扰了。”
行军路程并未因着苏钰的到来而减慢,继续匀速前行,白日虽说坐的马车,不用在抛头露面吃沙子,可一路颠簸倒也让她有些叫苦不迭,夜里躺在帐中的板床上,苏钰有点想回家了,至少家中有爹娘关心。
前几日还好说,刚来还有几分兴致,可每日都是同样的山景,同样的饭菜,没日没夜的赶路,连洗漱沐浴都没有时间。
本就是她强行留在这里的,也不好做过多要求。
苏衍看出她的难处,却不能因一己之私而拖累日程,只能趁夜深带着苏钰到河边洗漱。
“这几日着急赶路,你也是风尘仆仆的,今夜人少,你去洗漱一番,这里有我看着。”
山中寒气重,苏钰不敢真的下水怕着凉,只用手帕打湿草草擦了一遍,就随苏衍回了帐中。
帐中篝火跳跃,两人瞳孔中均是印出火红一片,温暖了一身寒气。
“小钰,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放着家中的锦衣玉食不去享受,非得来我这受苦受累。”
“可是哥哥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你行我也行。”
苏衍摸着她的头道:“我是男子,军营之内,吃些苦是自然的,你可是大小姐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你若想去安县可以等到战事结束后来,爹娘自不会反对。”
苏钰看着噼啪燃烧的篝火,感受着头顶的温度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苏衍又是不知从哪摸出来两个梨子递给她。
“来拿着,今日路上遇着个老农,向他买了两个梨给你解解馋,早些休息,明日应该就到安县了,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买。”
“哥哥我吃一个就好,剩下的你拿走吧。”苏钰只接过一个梨,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好甜。
深夜的寒风从苏衍挑开的帐帘外挤进来,稍后又被落下的帘子挡住。
苏钰一人独坐了整晚,重新思考起了安县的计划,当时她只是一时头热跟了上来,对于安县也是知之甚少,毕竟天高皇帝远,安县地理优越,商贾云集,这种地方出现山匪也不足为奇,只是平日里这些小打小闹只会派些普通官员前往镇压,哪里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带着一千精兵。
不过在营中这几日,苏钰或多或少还是了解到了些许细节,就比如这次山贼之乱已经好些年了,只是这安县县令从未上报,自家妻儿惨遭杀害后才上书,至少在前世三皇子领兵没几日就将山匪之乱镇压,可见这山匪也是无能之辈,那又为何能够占山为王好些年,种种怪异行为百般不得其解。
帐外脚步声四起,苏钰知道天亮又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