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岫也是收起脸上笑意,反握住抽离的手,“苏小姐,我倒是还没问你,你在这做什么,总不能说是突然想到这土匪窝里做客吧。”
苏钰的力气没他大,挣扎半天没成功就由他去了,却见那沈岫越发放肆,又是伸出一只手想摸她的脸。
“你……”苏钰反手就是想扇一巴掌在他脸上,却没想那手还没落下就被他牢牢抓在手中,接着又捏着她的手贴自己的脸。
此刻苏钰的手心像是捂了块烫手山芋般,拿放不是。
“我怎么了,这回可不会像上次一样让你得逞了,摸我的脸可以,扇我的脸不行。”沈岫见苏钰被自己逗得耳尖如滴血般红,却还要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不由地笑出声来,“苏小姐你可真有意思,你该不会以为我要轻薄于你吧,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脸上的灰。”
确实苏钰一路走来还未注意到脸上的污渍,气急败坏地擦了两下脸就离沈岫远远的。
二人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但沈岫一来就给人已经留下了傻子的印象,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别人也当是正常,她们只是以为苏钰被这傻子给气走了。
沈岫知道自己将苏钰惹急眼了,又是眼巴巴地回到她面前,“苏小姐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回吧,何况我只是担心你,怕那二当家人面兽心对你不利,好在你并无大碍。”
沈岫一番话并未平息苏钰心中的怒火,不过听到他提起二当家却是想起一件事。
“沈少爷我问你,你爹他名下的学生多吗?”
这句话说来莫名其妙,沈岫也是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告诉她:“这真正意义上的学生倒是不过,不过总有些人受他几句点拨就尊他为师。”
“那沈太傅可曾来过安县。”
“我爹没事干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做甚,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他没到过安县,却是去过永州,就是那与安县毗邻的大城池。”
苏钰眼神忽的亮起:“那你可知,那时沈太傅去永州做什么,可见过什么人。”
“这我哪知道,我又没随他同去,他奉命去永州公干,估计是查些税收上的问题。”
线索虽然不多但也够了,至少苏钰她知道了二当家是永州人。
“怎么你怀疑我爹和这批人有关系,虽说我与他关系不佳,但还是要为他辩驳一番,他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这是自然,沈太傅忧国忧民,是吾辈楷模。”
“我告诉你那么多事情了,你还未告诉我为何来此。”
苏钰反驳道:“你不也是。”
沈岫心中尤为苦涩,只能暗暗想,傻姑娘,我为谁而来你还不知道吗。
赌场一别后,沈岫就好长一段时日再没见过她,见她在养病也没好意思打扰她,那日街上遇上卖花小贩突然又是想起她的笑颜,不知不觉就将那些花全部包下。
买了总得送出去吧,沈岫终于说服了自己,捧着一大束花去寻苏钰,对于她的院子早已经轻车熟路,可是院中并无她的身影,外男去女子闺房本就不合礼数,沈岫不敢大肆声张,只默默将花束留在了窗台。
又是观察了几日,发现连她的贴身丫鬟都在府中,独独她一人不在,又联想到前几日她兄长随三殿下出兵,依她的性子此刻人怕是已在安县。
沈岫跑累了好几匹马才勉强赶上,又看见苏钰设计被山贼绑走上山,他不放心她一人,只好出此下策也跟着混上去。
平日里机灵得很,在情事是却一点没开窍。
也不怪苏钰如此迟钝,前世刚情窦顿开,就被沈岫一瓢子水浇灭了,现在若告诉她沈岫的心意也不会相信,她告知沈岫方才在二大家那搜到一封陈年旧信。
“你是说这二当家是我爹的学生,那他真是枉读圣贤书,与这群山贼混在一起。”
苏钰却觉这二当家并非表面上那般只是个山贼,她见二当家书中笔记摘录,看得出是个有识之士。
沈岫见不得她当自己面夸别人,明里暗里说了二当家好些坏话。
见两人之间又欲争吵起来,苏钰连忙扯开话题:“沈岫你功夫好吗,不如我们明日去……”
“如果是去二当家房里我可不去,我的功夫一点都不好。”
听得出沈岫是与她置气,但现下只有他能帮自己这个忙,苏钰只能耐着性子又夸又捧才将他哄好。
“你说吧去哪。”
“就是我们屋外后山的一处洞窟,方才路过见那里把守森严,而且那处地方大当家不许二当家入内。”
这倒让沈岫来了几分兴趣,“你若让我带你一人逃离这山寨我有十足把握,但这后山把守森严,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进去。”
有了他这番话让苏钰放心不少,据她之前观察的来看,沈岫的功夫不错,至少他的轻功上成,翻丞相府的围墙对他而言轻轻松松,以至于苏钰那段时间找了大批侍卫加强府中巡逻也拿他没办法。
屋内并无烛火等照明之物,唯一的光源仅有那扇被封的严实的窗,隐隐透出些许微弱的光。
无需借助外物沈岫也看得清苏钰在暗处睁着一双眼迟迟未闭。
“别想了快睡吧。”沈岫强硬地将她的双眼盖住,“心思这般重,小心长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