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不可控地跟着对方的动作移动,苏沅盯着对方裸露出来的更多疤痕,有些无措地想着。
好像惹人讨厌了。
手上的玻璃瓶传来冰冷的触感,苏沅抿着唇连忙退下,他有点怕对方会因此朝他发难,这会导致他暴露的风险加大。
这件事很快就成了小插曲,负责人并没有真的开口对苏沅说些什么,其他人好像也没发现这个,只目光灼灼地盯着苏沅,或者更准确来说,是——
盯着苏沅手中装有圣水的玻璃瓶。
在其他人都立马接过喝下品味的情况下,苏沅的毫无举动显得像是另类。
被所有人都看着的苏沅瞬间大脑有些晕眩。怕被发现端倪,也怕他要是再不动,这些意犹未尽又蠢蠢欲动的人中,就会有人直接过来讨的苏沅,只好也从大众去‘喝’。
拿着瓶子的指尖蜷了又蜷,苏沅的手心因为羞耻冒着汗,他飞快又胡乱地将瓶口抵在自己的唇边,没有做出和其他人一样的行为,只借着斗篷的掩盖将复制而来的液体全部涂抹润在了唇瓣。
将空瓶子在众人有些怅然若失的目光中放下的那刻,苏沅脸红得惊人,他被斗篷包裹住的身体又冒出了不少汗。
最后的动员随着最后一位苏沅的动作而结束。
今日的会合也告一段落。
人群刚得以散开的时候,严舟便迅速地带着苏沅离开了,不断和其他人拉开距离。
苏沅对此有些不解,他还以为他们会假装离开实则暗中找个地方藏起,再偷偷地观察一阵,看能不能再得到些信息。
回应苏沅疑问的,是严舟停了一会儿后格外沙哑的话,“你的汗也是香甜的。”
他声音有些沉闷地传进苏沅耳朵里的时候,苏沅立马有些后怕。
“和那眼泪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不赶紧远离的话,容易——”严舟的停顿已经不能用一下才形容了,拖长到堪称怪异,和他最终吐出来的简单三个字有些不匹配,“被发现。”
时间短的时候,还能和持续被打开的复制眼泪混淆在一起,误认为是某种共感或余味,时间长了便有很大可能被捕捉到端倪。
苏沅感觉经过广场的那段时间,严舟烧得更厉害了,严舟说话的时候,隔着点距离,苏沅都能清晰感知到那将他烫了一下的灼热吐息。
其实是该表达关心的,只严舟的话语内容很快就勾起了苏沅的坏脾气。
“你那眼泪——”
——都怪你!
苏沅对严舟这个罪魁祸首发出强烈谴责,要是严舟最初没有接他的眼泪,哪会发生这些事情。
苏沅说这话的时候,雪白的脸上因为羞耻又染上了粉意,他额边的碎发早就濡湿在了脸侧,无声抱怨的唇瓣也因为先前的润湿行为而显得饱满有光泽,严舟看着看着心跳便不断地漏拍。
严舟知道自己该认真致歉,刚刚在广场上发生的场景他也很不舒服,可他看着面前通过乱颤眼睫来稳定羞意的苏沅,几乎是忍不住地在恶劣联想刚刚的对方会露出怎样诱人的神情。
沉浸于某种情绪的苏沅没注意到,严舟或许会让他有些心颤的表情。
他立马提着要求。
——你得想办法把那眼泪拿回来或者毁掉。
经历刚刚场景唯一有些用处的,好像就是苏沅可以光明正大地求助主角了。
“……嗯。”
*
严舟在返回学院的剩下路上,也在思索着神秘组织针对【全知之镜】的这次计划。
表面上看,他和苏沅已经有了先机,他们不仅可以直接不进行组织安排给‘他们’的任务,影响计划进程,也可以扰乱其他人的任务,阻缓计划拖延时间。
但严舟并不认为这个组织会没有其他的替补安排。
以目前他的实力,他能发挥的作用还是尚少。
严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学院要是有提前应对的话会更好。
只是,严舟并不想暴露自己直接对学院言明,他更青睐于隐秘地将模糊信息传达出去。这也就意味着,严舟需要选择一个传递对象。
一个不会将其当做恶作剧忽略,大概率会重视的存在。
“……克莱。”一向以严谨认真著称的卡牌公会副会长,正扛着弄清副本异变的巨大压力,对这种和副本有关的讯息大概率会很敏感不轻易放过。
严舟有了主意的时候,他和苏沅也在一片漆黑中回到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