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踩在桌子上的项滦缓缓放下话筒,站不稳似的前后摇摆了下,吓的三个人手忙脚乱地伸出手去接他,生怕他又磕了碰了。
“嘿嘿,我逗你玩呢。”项滦白色的衬衫开了领口,歪歪倒在一边,眯着眼睛看他们笑。
项滦一摇一晃地避开桌子上的酒瓶,脚一下一下的试探着往外伸,又收回来,逗得几个人手臂跟荡秋千一样在空中晃个不停。
“项滦!”宋珩几乎要被他气的背过气去,指着项滦的鼻子,“你再往外伸试试看!有时候我真想把你打晕了带回去,一天闷不吭气的,就知道折腾人。”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徐青行瞪了沈珩一眼:你那么凶干什么。
“那我不玩了。”
项滦找不到乐子,无聊地踢了下桌子上被项滦摞起来的空酒瓶。
然后安静地看着酒瓶从桌上‘砰’、‘砰’、‘砰’的一声声,摔在地上。
迷迷糊糊间,项滦恍惚以为自己置身云间,刚伸出去的脚就这么踩空。
几个人瞬间乱做一团,你前我后的跑过去。
祖宗,那地上可都是玻璃渣!
“飞喽!”
“活爹诶!”施越恩粗嚎一嗓子。
不开玩笑,这满地的酒瓶子,绝对能把项滦的脸砸个稀烂。
几个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慌乱间,门口冲过来一个人影,快的角落三人几乎只看到了那道黑色的残影。
他紧紧抓着项滦后颈的衣领,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硬生生把他从地面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拉了起来。
“芜湖~起飞!”项滦只感觉自己瞬间拔地而起,就是脖子不太舒服,衣服卡脖。
来人心有余悸似的紧紧把他扣在怀里,甚至不敢想他要是迟来一秒钟,项滦是不是就会扑倒在那堆玻璃渣里。
男人眼眸中的戾气几乎藏不住,抬眸的那瞬间,角落里三个人僵硬的做着托举的动作。
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落地!”
项滦的声音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直到看到霍崇怀中安慰落地的项滦,三人这才松了口气。
魏训和楚储后面紧跟着过来,看到霍崇怀里的项滦和满地狼藉,脸色都不太好看。
但霍崇在的场子,没人敢开口说第一句话。
项滦小心翼翼的踢开霍崇和他跟前的酒瓶碎片,然后一脸期冀的看着霍崇:“能再飞一次吗?”
项滦闻着他身上独有的那股冷香,忍不住又嗅了嗅,说:“刚才好像真的飞起来了,像做梦一样,以前我爸爸也是这么带我飞的。”
锁在角落里的三人倒真是希望是在做梦,一个二个的不敢抬头看霍崇的脸色。
霍崇轻轻拍打着他,“好,先回家好吗?”
“回哪个家呢?”项滦眨眨眼,睫毛扫过霍崇的脖颈,像轻飘飘的鹅毛,柔软却又忍不住泛着痒意。
“我不想去孤儿院了。”
“会被他们轮流打的,好疼啊,我好不容易求我二哥把我带出来的。”
霍崇心口忽然一顿,那颗心像是要被人血淋淋地,生拉硬拽地扯出来揉搓一般,疼的无法呼吸。
“你不要带我乱走。”
“楚储说我二哥在这里的。”
项滦迷茫着看向前方:“但可能他也不怎么关心我。”
霍崇落在他腰间的手骤然一紧。
“他太忙了。”
霍崇不语,只是低头,细心给项滦整理好歪斜的衣领,又拿起沙发上的大衣,给项滦披上。
项滦喝多了,原来是不认人的。
“不好意思,”霍崇一边安抚着怀里的项滦,神色不似刚才那般骇人,对几人说道:“今天麻烦各位,多谢照顾小滦。”
话落,便带着项滦转身离开。
下楼那一刻,霍崇接过楚储递过来的围巾,说了句‘抬头’,然后利落给项滦围上。
无意间一撇,却发现了一楼正坐在吧台上饮酒的林书铖,旁边站着的人,手里拿着一台照相机,正在一张一张的给林书铖看。
“林少爷,”狗仔狗腿的打开霍崇抱着项滦的那张照片,“您说的对,他果然被包养了,这个男人我跟着他去了五楼的宴会厅!”
“您看这个狐媚的眼神!这照片要是发出去,一定让他身败名裂!”
林书铖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三年前他只是给了项滦一张房卡,项滦就百般抗拒,如今和这男人居然都能当众搂搂抱抱,他到底哪里不如这个男人!
“这张发我。”林书铖眸中划过一抹晦暗,不知道这张照片能不能让项滦屈服呢。
他倒要看看,是项滦的名声重要,还是这个男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