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否定你的感情。”兔子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挠了挠头,生硬地转移话题,“只是如果她真的不喜欢你的话,强扭的瓜也不甜。”
祝希和冯轲都快板上钉钉了,贺昶却还在搞暗恋。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操作让兔子很不理解。
“她都利用你让冯轲吃了几次醋了,你怎么还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样由着她往别人怀里跑啊?”
“她利用我什么?”贺昶眨下眼,似是不解。
兔子被噎了一下,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什么还你东西、陪你上课,这些不都是假的吗?她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冯轲吃醋啊!”
“那她确实是来还了,也陪我上课了。”
“……”
贺昶说:“而且冯轲吃醋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想多点机会和她待在一起。”
兔子根本不知道,贺昶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祝希放弃冯轲。
祝希的男朋友是谁都无所谓,他也能当其中一个就好了。
他想要的是祝希也看见他,也看着他。至于看多久、是不是只看他一个,问题都不大。
他的目的不是拆散他们,而是加入他们。
如果兔子知道此刻这个埋头灌酒的人脑子里装的都是这种想法,估计会直接化身成尖叫鸡,并且直接甩手不干。
没想到贺昶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内心却道德败坏。
然而道德败坏、一心想要当三的人,目前还没有露出他的爪牙。他甚至还能借着酒劲处理手机里的邮件,顶着黯淡的脸色和无神的眼睛,看起来颇有些可怜兮兮。
临近寒假,贺昶有实习的打算,投了几家公司,有不少属意他的hr。
冷酒和冷风都让他头痛欲裂,兔子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贺昶放慢了浏览的速度,企图集中注意力。
然而他很清楚这些外界的干扰都是次要的,真正让他不宁静的,是刚才看到的照片。
以他对冯轲的了解,他拍照也好发出来也好,肯定提前问过祝希。如果祝希不同意,他便会尊重她的意愿。
这说明,祝希是同意了的。
她同意冯轲在朋友圈发和她有关的照片,同意大家知道他们今晚在一起吃饭,同意这样的暧昧继续递进。
贺昶好难过。
夜深了,暮色的入口门庭若市,不少年轻人结伴进来。挤满了精致店铺和推车商贩的小巷人声鼎沸,根本不受分毫寒冷天气的影响。
这样的夜晚实在过于热闹,贺昶突然好想向寂寞道歉,求它饶恕自己从前的无知。
正出神间,一道踌躇的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那个……”
声音太小,还以为是幻听。兔子多疑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原来有过一面之缘的应鹊。
他有些失落,还以为终于有妹子看上他了。
但还是摆出招牌的开朗来打招呼:“嗨,那么巧?”
应鹊的手紧紧地攥着包包的链条,朝他羞涩地点下头:“嗯。”
“来玩吗?还是路过?只有你一个人啊。”
“……对。我刚在附近吃完饭,就想说走一走,消消食。”
应鹊撒谎了,她是在学校吃的饭。
上一次应鹊在暮色虽然落单了,但是也不算白跑一趟。不仅见到了很多原本只能在社媒上刷到的校园网红,还体验了一把前所有未的酒精文化。
以往这些地方她连进去的勇气都没有,生怕露怯,是以哪怕是只经历过一次,也算是有经验了。
她想要再接再厉。
应鹊又一次鼓起勇气联系了祝希,可是对方很快回复:她并不在校内。而且,最近也没有什么大型活动。
他们的小圈子是有门槛的,新人想要进去势必要借力。然而除了祝希,应鹊找不到第二块敲门砖。
她只能学盲头苍蝇,自己撞一撞。
从校门口出来,穿过一条马路,就是京大有名的步行街。暮色的新招牌显眼且庞大,她远远地就看见那霓虹灯彩下坐着两个人。背对着她的那颗头很眼熟,平平的圆寸,是上次在吧台陪她聊过一会儿的,暮色的老板。
而他面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一身黑衣隐匿着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只能偶尔瞥见他拿起酒瓶倒酒的长指。
应鹊原本想直接过去和兔子打招呼,但是考虑到有陌生人在,又顿时怯步。
可她今天已经精心打扮过,总不能真的是出来瞎走两圈。下定了决心,就咬着牙过来了。
兔子当然不知道这姑娘心里藏着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记得她是祝希的朋友,于是他抬抬下巴,道:“不嫌弃的话就进去玩呗,我们有单人卡座,可以吃吃水果、听听歌。”
“如果有人骚扰你,你就出来找我。”
他把话说得圆滑,很礼貌又不亲近,对她这种程度的“朋友”已经是很照顾了。
但是应鹊咬了咬唇,心一横,请求道:“我能和你们一起坐一会儿吗?里面人有点多。”
人确实很多。
兔子没异议,还替她拉开椅子,意思是可以。
应鹊坐了,同时也看清了这张桌子上的另一个人。
黑色很衬他,将身形修得瘦削。
然而却并不羸弱。他的肩膀十分宽敞,更显得原本就窄而小的头颅精致似乎是造物主一尺一寸描摹出的比例,恰到好处到让人惊叹。
更遑论他还有一张面白如玉、眉骨深邃的面容,让人看过一眼便觉得心跳耳热。
应鹊平时接触过不少服表专业的学生,在见惯了优秀皮囊以后,还是不由得产生了几近耳鸣的惊艳感。
察觉有人坐下,贺昶抬了下眼,就当做是打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