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的秀发,像是端详着欣赏着自己未来美丽的头发。
小女孩鬼穿着破烂,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属于鬼冰凉的手指细密揉搓,像是在思考如何操作才能在不损坏的情况下,完整地扒掉她的外皮。
将一只手抬高,每一根长而尖的指甲嚣张似血般鲜红,划破黑暗,张扬着存在感,在昏暗的视线中散发嗜血的血色光芒。
慧怡格外喜欢她指甲的颜色,像是刚剥开了一个人的心脏一样染着好看的血液颜色,晶莹剔透的。
“小妹妹别怕,很快就感不到疼痛了。”
她弯着腰,柔和地贴着小女孩如此说道,指甲轻轻摩擦小女孩心脏口的布料,发出的细微刮擦声如同索命的链条拖在地面上,一步步朝她逼近。
这群恶魔正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解剖同类中弱小的存在,全然没了人性,连不食同类的鬼性都湮灭在了分解人体的兴奋中。
这座城堡里的鬼都是极恶极坏的,小女孩鬼绝望等待被解体的命运。
鬼再死一次,那就是灰飞烟灭,不得轮回。
眼前的视线恍然骤亮,小女孩鬼抬眼,眼前显现出古堡阴沉古典的家具摆设,楼梯口靠近灯光开关器的旁边静立着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
属于男人的。
气息新鲜,是一只最近一周内刚死的男鬼。
面容一开始掩在高处的阴影里,走下来,光线渐次照亮脸庞五官,线条清爽的下颌,削薄的唇,高挺的鼻梁,最后是一双狭长的墨色眼眸。
穿着年轻帅气的黑色卫衣,是一个好看的大哥哥。
原本飘荡着凉戚戚嬉笑的古堡在大哥哥出现后,瞬间安静,小女孩鬼环视一圈,周围的十几个鬼包括最有地位的女鬼慧怡,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站在原地不敢动。
他们像是前几分钟的她,被压制了,害怕了。
可按照原理,一只刚死不到一周的鬼怎么可能有能力让他们如此害怕?
她周围的鬼包括慧怡都是老鬼,鬼力不容小觑。
池烬插着兜站在楼梯的高处,随意的站姿散漫,却透着无形的上位者压迫。
他看着下面的一片吃人的狂欢场面,唇角勾出慵懒的弧度。
“要不是这几日你们对我俯首称臣,我都要忘了你们是什么玩意。”
一群吃人不够,还要吃同类的非人玩意。
池烬如此一说,小女孩鬼更绝望了,她觉得能让这群恶魔俯首称臣的鬼绝对是比恶鬼还要可怖的存在。
更可怖的是,这只少年男鬼才是刚死不到一周的,究竟有多恐怖才能让恶鬼们感到如此害怕?
站在城堡中庭里的鬼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散发冰冷的阴森,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吃人欲望。
池烬像是这座城堡的王,或者已经成了这片土地的少年君主,悠悠然在中庭中央的沙发坐下。
巡视下属的忠诚度般,视线风轻云淡间扫视眼前这群吃人未遂的恶鬼们,薄唇挂着轻松愉悦的笑。
“继续啊,让我欣赏你们是如何吃食同类的,应该相当愉悦吧。”
小女孩鬼宛若一下子坠入深不见底的冰窖,身体凉得彻底,她原以为被救了,没想到出现的是更冷血的恶魔之王。
中庭已经光线通亮,被火烧死的没头发的女鬼是最先做出动作的,她实在是太想要小女孩那一头披肩的秀发,海藻般秀丽。
她将爪子伸向蜷缩在恶鬼们中央的小女孩,如针的长指甲尖放在小女孩的前额,即将顺着发际线一把扒下女孩的秀发。
池烬嘴角仍旧噙着微笑,后靠上沙发,双腿交叠着,此情此景似是令他愉悦了。
无发女鬼指尖卡着小女孩头发与头皮的缝隙,她的笑几乎咧到了耳根,只需一秒她就可以扒下这头完美的秀发,然后——
“啪嗒”一个响指破开女鬼周围的愉悦空气,她的手在一瞬间折断,几乎是垂直的角度,手腕交合处的白骨翻折出骇人的角度。
她发出比小女孩还尖利的惨叫,小女孩鬼不知道刚才一瞬间发生了什么。
池烬还坐在原地的沙发上,没人看见他是多快的动作,时间短得只在一个响指间。
他看着疼得坐地的女鬼,嘴角仍是弧度不变的愉悦微笑:“究竟该说你听话呢,还是故意犯蠢呢?”
无发女鬼这才意识到,就在池烬说想要欣赏一番如何吃食同类后,她周围的恶鬼们,除了她,没一个发出动作的,全都站在原地不敢动。
因为池烬说过,在他眼皮底下不允许吃人,更不允许吃食同类。
她忘记了这一条禁忌,因为她太想要一头秀发了。
她和身边这群恶鬼们平时有说有笑,看似是关系不错的同伴,可恶鬼始终是冷血无情的恶魔,他人之事高高挂起。
更不会冒死提醒她不要触犯了池烬的禁忌。
小女孩鬼吓得脸色苍白,死掉的血液又开始循环起来一样,但循环的是冰冷的血液,吸取掉她最后的一点希望。
她颤颤地看向宛若坐在王座上的池烬。
这样阴晴不定的少年君主,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还不如一开始展现出想要吃人的想法,早点让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