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在和自己道歉吗?镜澄虽有懊恼,但内心对裕王并无怪罪之意,毕竟很多事情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裕王对她说话不再自称本王。眼下再对裕王发难,倒会显得自己刻薄:“殿下误会了,民女实觉对殿下多有亏欠,不敢久居王府。”
邵景澜瞬间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被拉得远远的,对方好像要刻意避开自己,他有些失落。他正打算放弃阻拦,却听见对方开口:
“民女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殿下可否相助?”方才转念之间,镜澄想到,与其被动等待安排,不如主动制造机会,所以才有了这个不情之请。
“民女离家日久,思念亲人,望早日启程,民女感激不尽。”
邵景澜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拖累了人家回家的进度,他得想办法弥补:“我这就向父皇请旨,三日后出发。”
镜澄没想到时间能缩短到三天,她看向邵景澜,眼里光彩熠熠:“多谢殿下!时间紧迫,民女只好请殿下多收留几日了。”
邵景澜有些哭笑不得,要走要留都被她拿捏了,自己居然有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一天。
随后,他看见对方拿出一方天青色绣帕说:“民女本以为今日要与殿下道别,便连夜赶制此绣帕,以答谢殿下多日以来的照顾。如今继续留在府中,对殿下的谢意只增不减,民女无以为报,仍以此帕聊表心意,请殿下莫要嫌弃绣工拙劣。”
镜澄的绣工是母亲苏织锦一针一线教出来的,苏织锦当初是宛州一带有名的绣娘,所以教出来的女儿绣工自然不差。
邵景澜接过帕子,清凉光滑的触感如山涧溪水。等镜澄离开后,邵景澜方才展开帕子,上面绣的不是花鸟鱼虫,而是湖光雪景图,果然不落凡俗。邵景澜盯着帕子,露出少年气的笑容,他许久未感受到这般阳光明媚了。
镜澄又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她准备好笔墨。这么多天,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给络州写信了。她有好多话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心里告诉父母,其中包括与裕王同行一事。
另一边,邵景澜要去络州的消息同时也传到了太子和皇后的耳朵里。
“他怎么突然要去络州,莫非真是为了那个丫头?”皇后话里带着几分讥笑,“就他那身子骨,也不知撑不撑得到络州?”
一旁太子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若是撑不到,也是他自作自受。”
母子俩的神情酷肖,太子终究是更像皇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