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让罗亦君她们引开一部分是无奈之举,江若江已经尽量确保她们的存活率了。
东方像是被高度保护起来的,可以说这东西的所在之处,附近雕像肯定少不了。四人硬闯肯定是不行的,他们没准还得分神去照顾两位学生。江若江和琴复己两个人突围也很困难,雕像数量太多,还没碰到那东方像就被石化掉了。
雕像的能力得到增幅,它们的攻击意欲就会大大提高。就跟打群架一样,要是手无寸铁就主守,要是刀剑在身,还不把对面那群惹人嫌的杀个片甲不留?
不过这正好可以发挥一下玩家们“惹人嫌”属性。
他的计划不过是让她们远远地制造噪音引来雕像然后跑掉,保命用的白布也分了她们一半。没料到罗亦君两人竟然先行搞定了江若江想试验的东西。
那些本来用于覆盖雕像的白布确实有制止作用,所以他说琴复己“没赌输”。雕像之所以全部被激发,与数量无关,与物件相关。不是因为多揭开了一座雕像的布,而是揭开了特定雕像的覆盖布。
一旦东方像被揭开,白布的制止作用就被大大削弱,这是为什么琴复己是在揭开后过了些时间才被其他雕像疯狂攻击。
如果没有她们,江若江原是想亲自试验这白布被削后的效果。
“走吧。”琴复己拉了下他的胳膊。
沿着梯级而下,一路上都没看见什么玩家。江若江猜他们大概是找地方苟起来了,不过话说回来,安黎始那恐怖玩意肯定不会搞缩头乌龟那一套,他到底去哪了呢?
离一楼越近,硬物碰撞摩擦生出的卡兹卡啦声就越刺耳。他们踮起脚尖贴着墙走,摸到转角处,视力好的琴复己悄悄瞄了一眼楼层的状况。不知哪来两个脸上明晃晃写着“新手”二字的倒霉蛋居然慌不择路逃到了一楼,直入敌方大本营。
自雕像上身关节可以活动之后,这些东西就能够用上肢破坏较为脆弱的窗户然后手脚并用地闯进教室攻击玩家,“安全屋”不复存在。
这两个在教室自以为安全的倒霉蛋被路过雕像袭击,以身体大范围的石化为代价逃了出来,可惜没走对路。
石化本就阻碍了两个玩家的行动,一楼又有大群雕像守着,绝对是死路一条。
能力没有得到增幅之前,雕像都是零零散散地分开。遇到玩家时攻击意欲是有,但不高涨。现在它们一看见人就合力猛冲,撞到边边角角磨损破裂都不管不顾,这好战程度可升了不止一个度。
玩家身上的石化在这场混斗迅速扩散直至整个人都化作大理石,眨眼间布满裂缝碎成齑粉。
要么尸骨无存,要么五马分尸,这场考试的死亡方式有够惨烈的。
江若江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由于心态不稳,双足有点哆嗦。
说到底,他只能算得上有点经验,还没到临危不乱的程度。
琴复己将手放在后背,让江若江清楚看见她在用手指倒数。
三根手指。
许多雕像一望见那小山堆样的石粉,就跟饿猪般扑过去。就算他们的被刻得多么古典雅丽,这行为看起来还是十分粗鄙。
两根手指。
不知能不能算玩家骨灰的东西被涌过来的雕像尽数吸食,它们身上的裂痕速即愈合。
一根手指。
雕像挤成一团舔舐着地上剩余的粉末,蹲下的姿态略显笨拙。
琴复己见状眼睛一亮,连忙把举起的手指头清零。
两道孕妇般的身影从楼梯转角腾跃而出。琴复己一脚踩在墙壁上借力前冲,在半空做出一个漂亮的转身直接越过那群在吃骨灰的石头玩意。江若江瞠目结舌地看完对方堪比体操运动员的一系列操作,然后手脚不协调地按住没反应过来的雕像跳了个马。
要不是他腿长,可能就追不上琴复己了。
离谱,这就离大谱!
这是开挂吧?!
她在现实难不成是个雇佣兵之类的?
江若江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从衣内扯出白布准确无误地摔甩迎面的雕像脸上。
五秒的时间足够他们跑到一楼的中央大厅,那个东方像冷漠地站在落地玻璃前,白色眼珠淡淡扫过面前的两人。江若江跟琴复己分别从左右两侧进攻,瘪下去的腹部内就剩一两块白布,他们的行动须准确无误。
大厅内还有若干雕像留守,他们不得不赤手空拳砸碎这些挡在面前的石头玩意,肢体多多少少被石化了。
琴复己先突出重围,右手握着长布干脆利落地把那东方像套进去。
现在她有五秒时间带着这东西跑走,江若江会为她掩护。
还没能把东方像抱起,琴复己的腹部就被一股恐怖的力气冲击,猛吐出一口血。她难以置信地瞪着身前被布料盖住的雕像,脑内思路混乱。
为什么他能动?
锁骨发女生重重摔落在地,滚了几圈才停住。
江若江直接目睹了一切,那个东方像被盖上白布后压根没有任何阻滞。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作出攻击,然后扯下头上的白布,淡漠地步向琴复己。蓝发青年拼命挣脱掉其他雕像狂奔过来,从后绷紧肌肉抡起拳头向东方像挥去,势必要将这玩意的头砸碎。
原本的计划是用这玩意威胁程臻,东方像的重要性是有目共睹的,没准就能使对方自愿销毁所有雕像。哪怕程臻不答应,手握这么一个重要线索也是值的。
可现在为了琴复己的命,只能毁掉它了。
砰!
不知什么东西从侧边出现将江若江撞飞出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飞到半米高随即坠落,肋骨跟横膈膜剧痛难忍,气管都充斥着血腥味。
眼前出现了一双亮面皮鞋。
安黎始?
不,那个怪物的皮鞋是哑光皮革的。
眼睛稍稍上瞟,一颗怪异的绵羊头正凝视着自己。
“你不是监考的吗!?”一阵莫名的怒气在江若江心中炸开。
西装板正的绵羊头嘻嘻一笑,无赖地说:“规则没有说监考的不能插手哦。”
靠!